“说得轻巧!这事谁去做?你去做吗?她再失势,也还是皇上身边有名有份的贵人!若突然死了,必定要追究!”
“更何况,皇上刚刚才为碎玉轩的事敲打过本宫,本宫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事端,你若敢干,你便去干!”
丽嫔被噎了一下,讪讪地缩了回去。
她自己也刚解了禁足不久,确实不敢再冒头惹事。
年世兰越想越气,又拍了下桌子:
“曹琴默呢?成日里往皇后那儿卖乖讨巧,她是不是忘了自己到底是谁的人了?”
正说着,曹琴默就匆匆从外面进来了,脸上还带着的恭顺笑容。
年世兰立刻将火气撒在她身上:
“你还知道回来?本宫看你如今眼里只有皇后,没有本宫了!”
曹琴默连忙跪下,不急不慌地解释:
“娘娘息怒!臣妾刚才是去皇后娘娘那儿,想着为温宜公主讨要些新进的江南软缎做春衣,这才来迟了。”
“臣妾心里,自然是一切以娘娘为尊的。”
她抬起头,关切地问:
“娘娘为何如此动气?”
年世兰没好气地道:
“还能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碎玉轩那个疯妇温芳,皇后摆明了要护着她!”
曹琴默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她站起身,走近两步,低声道:
“娘娘,您协理六宫事务,东六宫归端妃协理,这西六宫……可是归您管辖的。碎玉轩,正好在西六宫的范畴内。娘娘何必着急?”
年世兰挑眉看她:
“你的意思是?”
曹琴默笑容更深,声音压得更低:
“那芳贵人如今已经是个废人了,神志不清。她住的碎玉轩,如今谁都不愿意去伺候,只剩下她从府里带进来的那个陪嫁丫鬟枝萍一人苦苦支撑。”
“娘娘您何不以协理六宫、安排宫务为由,正大光明地指派几个得力的太监宫女过去伺候呢?”
她略一停顿,眼中闪过精光:
“凭她如今那破败身子,只需用些细碎功夫,天长日久地磨着,也就够了。这宫里磋磨人又不留痕迹的法子多的是,水滴石穿,还怕磨不死一个失了圣心、又无依无靠的疯癫贵人吗?”
年世兰听完,紧蹙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赞赏地看了曹琴默一眼:
“到底还是你脑子活络,中用些。”
年世兰听从了曹琴默的建议,很快将人安排进了碎玉轩。
那群人进了碎玉轩,温芳的日子更加难过。
送来的饭菜总是馊的,煎好的药总会被打翻。
夜里,太监嬷嬷们便熬鹰般将她架起不准她睡。
不过三五日时间,温芳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芳若快步走进景仁宫,低声向墨兰禀报了碎玉轩的情况。
墨兰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备轿,去碎玉轩。”
她起身整理衣襟,对芳若道:
“是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