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却故意不依,摸了摸肚子,嗔道:
“那四郎的意思是最疼和宜?这个还未出世的小公主,您就不疼了吗?”
胤禛被她这胡搅蛮缠逗得真正笑了起来,指着她道:
“有了身子的人,脾气果然古怪,一个劲地争风吃醋。”
“朕说错了,都疼!只要是你的孩子,朕没有不疼的道理。”
殿内气氛一时变得温馨和睦。
墨兰又陪着胤禛说了一会儿话,看着他用完那盏莲子羹,才起身告退。
走在回景仁宫的路上,微风拂面,墨兰心下淡然不少。
当初,齐月宾私下找到她,说出要设法引年世兰主动为其侄子向公主提亲的计策时,墨兰还曾担忧此招太过行险,一旦弄巧成拙,反叫年家觉得公主易得。
可齐月宾却坚持如此。
她说,唯有让年家自己张狂地伸出手,才能最直接地触碰到皇上的逆鳞。
于是,前段时间她特意和冯若昭在曹琴默带温宜散步的地方寻了个凉亭聊天。
那日,冯若昭听见曹琴默哄闻温宜的声音,便开口道:
“端姐姐,前儿听皇后娘娘提起,说昭慧要选夫婿了?也是,昭慧快及笄了。”
“听说皇上似乎颇为属意几家新兴的勋贵子弟,觉得他们家风简朴,前途可期。”
曹琴默听到“昭慧公主”、“婚事”几个字,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齐月宾慢条斯理道:
“本宫瞧着,皇上此举,亦是深意。”
“公主下嫁,既是恩宠,亦是纽带。若能结此良缘,那家族便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圣眷必然愈稳固,地位自然也就更加不可动摇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忧色:
“只是昭慧那孩子,性子柔顺,本宫只盼她将来能得善待,莫要受了委屈才好。毕竟,婆家若势大,公主的日子,有时也未必全然顺心。”
说完这番话,齐月宾便不再多言,只低头静静品茶,仿佛真的只是忧心公主的将来。
曹琴默躲在假山后默默听着,心中却是翻江倒海。
端妃的话,像几颗石子投入她心湖,激起了层层涟漪。
“新兴勋贵”、“圣眷稳固”、“地位不可动摇”、“婆家势大”……
这些词在她脑中飞旋转、拼接。
是了!
年大将军如今军功赫赫,正是皇上面前第一得意之人,若年小将军能尚主,年家便是真正的外戚,权势必将更上一层楼。
而昭慧公主是端妃的女儿,公主若嫁入年家,端妃这个生母,在华妃面前,岂不是永远要矮上一头?
这对华妃娘娘而言,简直是既能巩固自身和家族地位,又能彻底打压端妃的绝佳机会!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而且利益巨大。必须立刻告诉华妃娘娘。
说不准,娘娘会看在这事上,更加厚待看重于她。
……
如今看来,齐月宾果然是赌对了。
胤禛对年家此举的反感远预期,甚至到了迫不及待要为昭慧另择驸马的地步。
“眼下,要做的就是让幸真露脸了。”
墨兰心中默念。
幸真是乌拉那拉家精心培养的子弟,文武双全,家世清白,又与年党毫无瓜葛,正是打破目前僵局的最好人选。
现今,只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让他出现在胤禛的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