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乎要绝望时,万叶敏锐地现了一处被垂落冰棱半遮掩的洞口,刚才竟被我们忽略了。
“这边。”他率先弯腰钻了进去。
我们紧随其后。
通道狭窄而曲折,但才走了几步,底下变得滑了起来,之后,一不可收拾,我们直接这样冲撞着滑了下去。
不知多久,前方空间豁然开朗,却是一处更大的冰封洞穴。
我揉了揉手臂,看向他们,还好香菱穿得也厚实,但万叶惨了,他穿着虽然不算少,但是比起我们,还是略显单薄。
我把帽子牢牢戴在他的脑袋上:“回去以后记得还给我。”
我们往前走,就在洞穴中央,一个身影面朝下倒在冰面上,一动不动。
那是一个穿着蒙德风格猎装的年轻男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头上有一对毛茸茸的猫耳。
他身边放着一把做工精巧的长弓。
“有人!”香菱惊呼一声,我们跑了过去。
万叶蹲下身,小心地将人翻过来。
那男子脸色苍白如纸,嘴唇紫,呼吸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额角有一处已经凝固的伤口,身体冰冷。
“还活着,但情况很糟。”万叶探了探他的颈脉,眉头紧锁。
必须生火取暖,给他补充热量。
我们手忙脚乱地收集周围能找到的一切可燃物——几根早已被湿气浸润且几乎泡烂的枯枝,还有一些干燥的苔藓。
万叶掏出火折子,尝试点燃。
一次,两次……
微弱的火星刚接触到潮湿的木柴,就挣扎着熄灭了,只留下一缕青烟。
洞穴里温度太低,空气也潮湿。
“我来!”香菱接过火折子,她的动作更熟练些,但结果依旧。
潮湿的木柴顽固地抗拒着火焰。
我们轮番上阵。
万叶累了,香菱接替。
香菱手酸了,我接着尝试。
手指被摩擦得红,几乎失去知觉,可那堆该死的烂木头,连一点稳定的火苗都燃不起来。
终于,在不知摩擦多少时间后,终于有了一点火星。
必须给他吃点东西,维持体力。
我们身上只有刚刚猎到的新鲜野猪肉。
香菱看着那块关乎她比赛命运的猪肉,只犹豫了一瞬。
“人命关天啊!”她眼神坚定,迅取出随身携带的小锅和少量清水,开始处理猪肉,想至少煮一点热汤。
然而,这里的低温简直是火焰的克星。
小锅下的那点可怜的火星,刚把水烧得有点温乎气,就再次不甘地熄灭了。
反反复复,锅里的水始终没能真正滚沸。
猪肉在微温的水里沉浮,根本无法煮熟。
万叶已经脱下了自己相对厚实的外套,裹住那个昏迷的男人,将他紧紧抱在怀里,试图用自己的体温为他驱散寒冷。
他的嘴唇也有些白,显然并不好受。
时间在绝望的尝试中一点点流逝。
我们不知道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只知道,再这样耗下去,香菱绝对赶不上食神大赛了。
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经历了那么多波折,还找到了最关键的食材,难道真的要在这里功亏一篑吗。
香菱看着锅里半生不熟的猪肉,又看看万叶怀里气息微弱的陌生人,再看看我和万叶,她的眼神剧烈地挣扎着。
比赛的荣誉,父亲的期望,自己的梦想……
与一条鲜活的生命放在天平两端。
“如果我现在为了比赛而放弃他,那……我就算做出了再美味的菜肴,也失去了作为厨师最重要的东西。”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遗憾和不甘都压下去。
“厨师,就是时刻不能忘记自己的本心。美食没有贵贱之分,人命……更没有先后区别。食为己,烹为人。”
“比赛下次还能参加。我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做出更好吃的……”
她的话没能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