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还未大亮,可伶就哭着来找雨蝶,“蝶姑娘快去瞧瞧吧,咱们姑娘怕是沾上脏东西了……”
雨蝶一怔,轻斥道:“大清早的,别瞎说!生了什么事?”
可伶哭道:“不敢欺瞒蝶姑娘,咱们姑娘,她一直都在胡言乱语,她,她疯了……”
雨蝶手中的脸盆扑通落地,颤声问:“在哪里?快,快带我去……”
药房里,可俐紧紧抱着云扬哭叫:“姑娘,姑娘,你醒醒,我是可俐啊……”
云扬摸摸可俐的脸,微微蹙眉道:“爸爸,你怎么瘦了?一定又是跑基地、又是下乡对不对?咦?爸爸你怎么哭了……”
可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她摸着自己的脸动也不敢动。一见可伶带着雨蝶快步而来,顿时如见救星,“蝶姑娘,您快来瞧瞧姑娘啊……”
雨蝶快搭了云扬的脉搏,又翻了翻她的眼皮。
云扬却一把抓住雨蝶的手,着急道:“妈妈,你快来管管爸爸……”
雨蝶蹙眉,眸光巡梭了几圈,慢慢定在一个空置的药碗上。可伶抢前一步拿起,虔诚地递到雨蝶手上。
雨蝶仔细闻了闻,眉头却越皱越紧。
可俐急问:“姑娘是误食了什么药吗?”
雨蝶摇摇头,叹息道:“只怕不是误食,药渣呢?可有见过药渣在哪儿?”
可伶左右找了一圈,果然在墙角的一个陶罐里现了药渣,触手摸了一下,还是温热的,赶紧一把抱起,直捧到雨蝶面前。
雨蝶将药渣倒出来,拔下簪细细翻看,又气又急,眼圈一红道:“只恨我医术有限,并不知这药何解!早说过不许她自己试药,偏就是不听!如今出了事,可如何是好……”
可伶可俐面如死灰,紧张的看着,大气都不敢出。云扬却还在嘟嘟囔囔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穆婉柔也闻讯赶了过来,很快就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她眼巴巴瞧着雨蝶手里捻着一块药渣苦思。良久,却还是哭丧着脸摇头。可伶可俐急得又要哭,穆婉柔磕磕巴巴地说:“要,要不,我试试?”
可伶可俐迅让开,一脸哀求地望着穆婉柔,重新又燃起希望。
穆婉柔从袖袋里摸出针包,在烛火上烤了烤,闭目默默回想了一下师父教的排毒之法,深深吸了一口气,对可伶可俐沉声吩咐:“劳两位稳住师父,让她不要动来动去。”
可伶可俐答应了一声,急忙一左一右扶住云扬,云扬笑嘻嘻道:“爸爸妈妈,咱们一起放风筝……”
可伶可俐对视了一眼,一起红了眼。
穆婉柔却已经瞅准穴位,稳稳下针。云扬像是毫无所觉,依旧笑得像花儿一样……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样子,穆婉柔精致的鼻尖上已经微微见汗,却依然一丝不苟地守着,时不时轻轻捻一下针。
又过了一会儿,穆婉柔起针,灰白着脸,摇头道:“婉柔惭愧,许是功夫不到家……可也只能这样了,不可留针过久。”
众人看向云扬,她的情况一如既往。可伶可俐苍白着脸,带着哭腔道:“说不得,只好往宫里送信,看能否请章院亲来一趟了……”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云扬像是有点知觉,她脸上还挂着笑,却弱弱地说:“请师父他老人家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