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还是别打扰他了。”
“静养?”
莱莎出一声冷笑,她一把推开试图阻拦她的艾德慕。
“等他静养好了,他的女儿和外孙就要被劳勃那个酒鬼砍下脑袋了!”
她像一阵旋风,冲进了那间弥漫着浓重草药味和死亡气息的卧房。
霍斯特·徒利公爵。
曾经的河间地守护,如今只是一具躺在床上的枯骨。
他的呼吸微弱而又急促,每一次起伏都像是在和死神角力。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艰难地睁开了那双浑浊的眼睛。
当他看清来人是莱莎时,那双眼睛里迸出一种混杂着愤怒与失望的骇人光芒。
“你……你来做什么?”
老人的声音带着急促的喘息。
“我来做什么?”
莱莎将小劳勃推到床前。
“父亲,看看他!你的外孙!”
“艾林家族唯一的血脉!”
“你想让他死吗?!”
“想让他被劳勃那个篡位者像捏死一只小鸡一样捏死吗?!”
“疯子……”
霍斯特公爵剧烈地咳嗽起来,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
“你这个疯子!你为了一个卑贱的……咳咳……贝里席,你要毁了我们所有人!”
“培提尔不卑贱!”
莱莎尖叫起来,那张因为长途跋涉而憔悴的脸瞬间扭曲。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是你们!是你们所有人逼死了他!”
“现在,你们还要逼死我!”
“父亲!我是你的女儿啊!你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吗?!”
莱莎扑到床边,抓着老人那只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手,眼泪决堤而下。
那不是悲伤的眼泪,是愤怒与委屈的宣泄。
“滚……”
霍斯特公爵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我没有……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徒利家族的箴言是‘家族、责任、荣誉’!”
“你谋害丈夫,是为不义!引狼入室,是为不忠!拖累家族,是为不孝!”
“你……你玷污了徒利家的荣耀!”
老人的每一个字,都狠狠扎在莱莎的心上。
她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幻想,在这一刻被击得粉碎。
“好……好一个‘家族、责任、荣誉’……”
莱莎缓缓地松开手,站直了身体。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
莱莎·艾林缓缓地直起身。
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悲伤或委屈,只剩下燃烧一切的疯狂!
她俯下身,脸几乎要贴到自己父亲那张枯槁的脸颊上。
她的声音,不再是尖叫或哭泣,而是一种比山间阴风还要刺骨的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