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得鼻子一阵剧痛,热乎乎的液体顺着脸滑了下来。
她吓得一声哭出来。
眼泪哗啦啦地淌,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
小手胡乱揉着眼睛,指缝间全是血迹,越是擦越哭得厉害。
她抽抽搭搭地抬头,可怜巴巴地瞅着爸爸凌安勋。
“呜……呜呜……爸爸抱抱……好痛啊……”
屋里黑漆漆的,窗帘拉得严实。
可她那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在黑暗中依旧敏锐—。
眼就看出凌安勋急得脸色煞白。
这一看,心里更委屈了,喉咙里挤出带着颤音的哭腔。
“爸爸……疼……杉杉要爸爸……”
凌安勋在黑暗里跌跌撞撞地摸索着往床边冲。
他嘴里不停地喊着:“杉杉别怕!爸爸来了!别哭!”
可脚下一绊,差点摔倒,慌忙扶住床头柜,手指胡乱在墙上摸索着电灯开关。
好半天才啪地一下,按亮了灯。
下一秒,他瞳孔猛地一缩,整个人僵在原地。
眼前的小女儿满脸是血,鼻血流得衣服上、枕头上全是。
而他自己手上,也沾满了鲜红的液体!
去医院!
他顾不上多想,一把抄起还在抽泣的女儿,转身就往门外冲。
连鞋都来不及穿,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跨出房门。
袜子也不知道丢在哪儿了,但他根本不在乎,脑子里只有急诊室三个字。
整栋房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吵醒了。
走廊尽头的房门砰地推开。
丁琴披着一件浅灰色的羊绒外套冲了出来,睡衣领子歪着,头也有些凌乱。
她一眼看见凌安勋抱着满身是血的杉杉往外冲,吓得手一抖,声音都变了调。
“这……这是咋了?谁受伤了?杉杉?!”
与此同时。
凌振康也从另一间房冲出来,一边打电话喊人,一边大吼:“快!准备车!现在就出!”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进玄关穿鞋,顺手抄起车钥匙往门外奔。
凌知禹闻声也从房间出来,睡眼惺忪却不敢耽搁,转身就跑向车库。
不到一分钟,车子已经被开到了门口,引擎轰鸣着待命。
等车子启动,一家人陆续上车,老两口才缓过神来,坐在后座上喘着粗气。
两人对视一眼。
丁琴颤抖着嘴唇。
“刚……刚那……是安勋抱着杉杉跑出去的?”
凌振康皱眉点头。
“对啊!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刚想怼妻子一句废话,突然意识到什么,整个人猛地一僵,眼神骤然放大。
“等等……”他喃喃道,“他腿不是……还在复健吗?医生说最少还得两个月才能正常走路……他连站稳都费劲啊!”
丁琴倒吸一口冷气,捂住胸口,声音都在抖。
“天哪……刚才他……他跑得比兔子还快?那是飞出去的吧?!”
两口子心脏砰砰狂跳,彼此握着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车窗外夜色飞驰。
凌安勋坐在副驾驶,一只手轻轻拍着老婆的背。
“别瞎想,等医生检查了再说。”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刻,他的腿不仅不痛,反而充满了力量。
车子刚停到急诊门口,他连车门都没来得及关,抱着杉杉就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