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喜眯起眼睛,看向李叹云。
“哈哈哈哈,师父容禀,”李叹云笑道,“道门有什么特别的,那郝大川和秦时不是道士吗,还不是恶事做绝?”
“徒儿曾去过霜天城,那里的兽性十足,凡人虽痛苦,却性命无忧。”
“徒儿游历四方,观天下之人,其性不外乎三种。”
廖喜奇道:“哪三种?”
“神性与兽性分居两极,人性介乎其间,”李叹云解释道,“如道门至圣李长庚者,其虽为人身,但近乎道,神性十足。”
廖喜和玉慈都是见过李长庚的,对此深表赞同。
“如血灵子之流,纵欲滥情,只知自私利己,甚至不如野兽多矣。”
这一点廖喜深感赞同。
“而世间大多数人,便如我自己,是平凡而普通的,做不了神圣之人,也不愿被兽性驱使,只在俗世淤泥之中摸爬滚打罢了。”
“好一些的人聚在一起,便是玄剑宗,差一点的就是永州魔道,不外如是。”
“而我等只需让永州子民好过一些,他们两相对比之下,便会感恩戴德,奉我等为明君,心甘情愿奉上我等所需,岂不美妙?”
廖喜蹙起眉头,说道:“可即便我们把永州改成外道,道门法度还是比我们好,口子一开,恐怕难以收场吧。”
“哈哈哈,师叔执迷了不是,”李叹云笑道,“到那时我等要么飞升,要么寿元已尽,是道是魔,与我等何干?!”
“师叔,我们要的是权柄,是进阶化神的灵地,是飞升长生之机,不是真的要做一番万年基业。”
“我们走后,管他永州大地洪水滔天!”
两人恍然大悟,李叹云所言极是啊。
李叹云又回答了几个问题,眼见着两人心神稳了下来,不再出言反驳。
李叹云心中默默想道,年少时师父何九曾训诫我,不要执迷于纵横之术。
谁知本命灵剑刚一入体,自己便再次用起了此道,真是时也命也。
若是司马策在此,定会有更高明的计策。
若真按照自己所言,一切顺利的话,永州凡人将不再注定化为一枚丹药,而是会拥有自己的墓地。
而道门礼仪一旦在此地传播,便是种下了道种,有朝一日,定会燃起熊熊道火。
只是到那时候,自己便看不到了吧。
这样一来,自己也算对千喉留给自己的数百道凡人残念,有个交代了。
即便星鳐飞船不毁,道门得了无边海,也算完成了使命。
“叹云,若真按照你所说,夺取星鳐飞船便是当其冲之事,而田归元身为此地星主,一向闭门不出,我与凌波仙子都见不到他啊。”
“晚辈在万通楼值守之时,识得田家一名弟子,名叫田璜,与我交情莫逆,此人身上或有良机。”
“日后若有借力之时,还请师父师叔不吝援手。”
玉慈子抚掌大笑,廖喜暗暗点头。
这李叹云不愧是本命修士,上官飞雄进阶元婴与他有关,竟还认识田家子弟。
他又与玉慈子几十年前便相遇相知,有师徒之缘,如此说来,难道真的是天意如此?
还是说,他的暗谍使命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