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因轻功上佳,善于隐蹑行踪,臂力又好,能百步穿杨,被先皇后选中,赐名招谦,和招逊一起送到幼子的身边。
当日在香山,招谦偷袭不成,返身便逃,却依然中了李青竹一镖。
招谦略一停滞,又再狂奔,直到翻墙进了勋国公府的别苑,才挽起裤腿查看,见伤处已肿得老高,却不觉疼痛,心知不好。
当即拔出匕,划破伤口,挤出黑血,又撕了袖子,紧紧扎住大腿根,才草草包扎了。
勋国公见了他的伤,大吃一惊,忙吩咐请相熟的太医来。
太医倒来得快,只是见了伤口便连连摇头,拿把煮过的锋利小刀,剜去腐肉,重新上药,仔细包扎了,才道:“这是中了银环蛇的毒,怎么不及时处理伤口?现下毒难排尽,须得好生静养,再辅以解毒汤药。”又提笔写了方子。
勋国公吩咐下人去捡药,亲自送太医出去。
招谦如何敢让太子知晓?让人给太子带信说感染了风寒,怕过病气给主子,只在别苑中静养。
他原是暗卫,隐在暗处,因此并不在使团名单中,朝堂上除了勋国公,无人知晓他的存在。
就是使团里,也仅太子和招逊知道。
太子平时也用不到他,今儿却找不到他的踪迹,心中越沉郁。
招逊去了勋国公府,才知勋国公近日在香山别苑休养,只得禀了太子,骑马直奔香山。
招谦那一箭未射死李青竹,勋国公钱琛知道了大为可惜,又见招谦伤口恢复缓慢,心情便不怎么好。
此时听长随禀告说有人来访,一脚踹过去:“没眼色的狗东西,看不出来老子不高兴?”
长随下意识一偏身子,那一脚正踢在胯上,疼得他呲牙咧嘴。眼见主子又要抬腿,忙急声道:“是来找那位贵客的。”
勋国公一怔:“找谁?”
“找府中那位贵客的。”
勋国公抬起的脚慢慢放到地上,半晌才道:“还不快请?”
长随慌忙答“是”,趔趄着往外跑。
招逊跟长随进来时,便看见钱琛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端着青花瓷茶盏,一只手捏着盏盖,慢慢撇着浮沫。
氤氲的热汽伴着茶香袅袅升起,让他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看不大真切。
招逊俯身作揖:“南粤太子侍卫领奉殿下命给国公爷请安。”
钱琛掀了掀眼皮,撇浮沫的手微微一顿,盏盖磕在茶盏上,出“叮当”一声脆响。
招逊的腰弯得更低了些。
钱琛放下茶盏,露出假惺惺地笑:“快快免礼。收到犬子的信,知他一切安好,某心甚慰。替我谢过你家主子。”
招逊直起腰来,望向钱琛:“招谦送信至今未回,殿下有事交待,麻烦国公爷唤他出来。”
“呵呵呵。”钱琛假笑,“不是我故意为难,只怕他一时不能替你家主子办事了。”
招逊瞳孔一缩,目中射出锐光。
“走吧,我带你去见他。”钱琛站起身来,掸了掸玄色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昂阔步走在前面。
招逊满腹狐疑跟在他身后,心中暗暗戒备。
及至见到招谦,招逊不由大吃一惊——短短几日不见,竟是颧骨突出,眼圈乌青,胡子拉碴,跟从前那个干净整洁、风流倜傥的招谦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