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瑶抹了一把泪,提包就走。
沈若棠一句没挽留。
门关上那一刻,屋里像被掏空。
沈若棠坐下,半天没动。
外头的天一层灰,她听见远处有人喊:“沈嫂子,又吵啦?”
沈若棠回了一句,声音冷冷的——
“吵就吵,家不吵就散。”
她坐在那里,手掌一摊,掌心干得疼。
屋里没有回音,
就像那家人,一回头全空了。
天刚黑,院门又被敲得山响。
“妈——”
是宋之叙,声音低,透着急。
沈若棠没动,只盯着那门。
“妈,开门,我有话说。”
门被她“哐”地推开。
“说。”
宋之叙站在外头,脸上带着一股灰气,神情疲惫:“我刚听二哥说了,您又把瑶轰走了?”
“她自己要走的。”
“她才领了工资,刚回家半天,您就下狠话?”
“我下狠话?我就说句实在的,她爱花我不拦。
钱是她挣的,日子是她过的,没一个听我话的,留着干嘛。”
宋之叙忍着气:“妈,她也是一时急。
她在外头能住哪?您好歹打个电话问问。”
“她有脚,能跑。
真冻了知道回哪就是命。”
“妈,您这心是铁的吧?
人家说后妈毒,我看亲妈也能毒到骨头。”
沈若棠的脸色倏地沉下去。
“再说一遍?”
宋之叙也憋了太久,声音拔高:“我就说了,您这脾气,谁受得了?
您看这几年,谁能在这屋多待两天?
大伙都得走!”
“走是他们命薄!”
“不,是您太强!”
沈若棠的手在抖:“我强?
要不是我撑着,你们早被人笑成孤崽!”
“我们没求您!”宋之叙吼出来,“您到底图啥?
整天硬着一张脸,想谁感恩?
妈,您不是过日子,您是守坟!”
沈若棠怔了怔。那句话像一根刺扎进喉咙。
她抬手一指:“宋之叙,你今天这话,我记下了。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