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宋之叙冲进屋,气还没喘匀。
“您得管管,我再这么被欺负下去,非炸了不可!”
沈若棠连头都没抬,淡淡一句:“又咋的?”
“咋的?您还问我咋的?厂里那帮孙子见我不吭声,就拿我当牛用。
白班干完干夜班,出点事全往我头上推!我说句不是的,他们一个个翻白眼!”
沈若棠擦着手:“那你不会不干?”
“我不干?我不干他们立马把我撸下去!妈,我要真丢了饭碗,您还想喝热汤?”
沈若棠斜他一眼:“你还真把自己当顶梁柱?”
宋之叙一听这话炸了:“妈,您咋老是这口气?我是您儿子,不是犯人!”
“犯不犯人我不清楚,反正你那脑子该抠出来晒晒。”
“我这不是替家撑着嘛!”
“撑?你一年回来几次?撑个影子?”
宋之叙被噎得脸通红,声音抖:“我这忙是为了谁?还不是为您和家!”
“那你咋不先问问自己,忙完了谁得好处?我见你忙得一身油,心倒净着别人去了。”
“妈!”他拍桌子,“您哪句话能让我听着不心凉?”
“那你别听。”
“您就是看谁都不顺眼!”
“没错,我就看不顺你。谁让你一天天上赶着受气?”
“我求您了行吗?别再阴阳怪气了!”
“你倒先把自己活明白了再求我。”
宋之叙一咬牙,抓起外套往外冲。
“我出去透口气,不然我真得疯!”
沈若棠也不拦,淡淡道:“去啊。
透完气回来,记得带脑子。”
门“嘭”一声关上,窗纸跟着一抖。
没过多久,宋之垣进门,皱着眉:“妈,大哥又跑出去?”
“他跑得挺熟。”
“您咋又怼他?”
“他自己贴上来找骂,我不怼都难。”
“妈,您能不能对他宽点?他那人嘴笨,可真没坏心。”
“嘴笨是他命,心软是我病。”
“您这话他要听见,又得气炸。”
“气炸我也不怕。家里这点破事,不炸不透气。”
宋之垣叹口气:“您老这么硬,总有一天真把我们都逼走。”
沈若棠抬头:“走啊,我又不拦。
门口宽着呢,走一个少一个耳朵吵。”
宋之垣苦笑:“妈,您这嘴能杀人。”
“杀不死人,能噎人就行。”
“您是真不打算让他回来?”
“他想回来,我又没锁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