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棠抬眼,看着宋之瑶,语气淡得没温度。
“要钱是吧?”
“妈,我这不是临时的事,我真难。”
“你难的时候就想起我,不难的时候,谁还记得家?”
宋之瑶被说得一怔,
“妈,我这不是工作忙嘛,我也给您买过东西啊。”
“那瓶二块五的香水?”沈若棠冷笑,“一瓶香水想买回良心?”
“妈!”
“叫我干啥?当年我做豆腐、磨盘,你在一边看都嫌脏。
现在你来我摊前,坐得还挺稳。”
周围人都看着,宋之瑶脸色涨红,
“妈,您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说我?我也是您生的啊!”
沈若棠放下鞋,冷声一句:“我生你的时候疼了两天,现在看你只心疼一分钟。”
赵茹安笑得险些拍桌,“妈这话绝!”
“绝个头,你也闭嘴。”
沈若棠重新拿起针,慢条斯理,“宋之瑶,你要钱,我有。
但先想明白,你要的是钱,还是脸。”
“我……我就借。”
“借?你什么时候还过?”
“妈,您真小气。”
“小气?我命都被你们几个薅得没剩多少,还让我大方?”
宋之瑶眼眶一红,“妈,我是真难,您就帮我一次。”
“上回你说这话的时候,是帮你买彩礼;再上一次,是帮你交结婚酒席;这次是啥?宿舍?你下回是不是让我帮你生孩子?”
人群哄笑。
宋之瑶“刷”地站起来,“我真看错您了!您这人心比针还硬。”
沈若棠抬头,语气冷冷的,“针硬缝得住鞋,心硬活得下去。你要嫌我心硬,那就滚出我摊前。”
“您真当自己是了不起的人?!”
“我不了不起,但我不欠你。”
宋之瑶哆嗦着唇,眼圈通红,
“我就知道,您最偏心赵茹安!”
“你错了,我对她也一样。
谁能认罪我就给谁饭吃,谁张嘴就伸手,我连水都不给。”
她话一落,火盆“啪”地炸开一个火星,落在地上。
赵茹安忍不住笑,伸脚把火星碾灭。
“妈,她要是真有脸,下回还敢来。”
沈若棠冷笑一声:“脸这东西,丢一次就容易。”
宋之瑶脸涨得通红,
“我走!我看谁还记得您这脾气。”
“去吧,风大,别吹坏嘴。”
她走得飞快,鞋跟“哒哒”直响。
人群议论声一片——
“还是沈嫂子有骨气,孩子伸手就敢撅回去。”
“她女儿那嘴,真不是亲的。”
“这年头亲妈不硬气,孩子都能爬脑门上拉屎。”
赵茹安擦擦眼角的笑泪,
“妈,您这话能当锤子使。”
沈若棠叹口气,“我这锤子打人疼,打自己更疼。但要是不打,家就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