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茹安拍他肩膀笑,“你呀,嘴再多也学不来。”
刚过两天,那外地商人真又来了。
这回不是一个人,是带着三辆货车、五六个帮手,黑漆漆地停在街口,气势比那天更大。
镇上人一看就知道要出事,纷纷往沈若棠摊前挤。
赵茹安一看,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妈,他又来兴风作浪!这回带人,是想抢摊啊?”
沈若棠缝鞋的针没停,平平地一句:“他要真敢动手,我就敢拍桌。”
徒弟小子一听,挽起袖子:“婶子,我去撕他布条!”
“坐下。”沈若棠抬头,眼神淡淡的,“真要打,还轮不到你。”
那商人几步走到摊前,笑都懒得装,冷声说:
“沈嫂子,我好言好语跟你谈,你不给面子。
这条街也不是你家开的,你不卖,我自己卖。”
沈若棠头也不抬,“卖呗,我没拦着。”
“我卖跟你卖一样的鞋样。”
“那你卖。”
“我价比你低两毛。”
“那更好。”
“你不怕没人买你那的?”
沈若棠抬头,眼神一点不虚:“我怕鞋塌,不怕人散。”
那商人脸色一青,冷笑,“硬骨头是吧?你这摊在我眼里不算啥。”
徒弟气得拍桌子,“叔,你真想欺负人?你以为人多就了不起?”
“闭嘴。”沈若棠淡淡一句。
她起身拍了拍围裙,慢条斯理地说:“你想压我摊?行。
来,把你鞋拿过来,咱当场卖。谁买谁心里知道值不值。”
那商人一招手,车上人立刻搬下一摞鞋,堆在她摊旁。
“看好了!我们这鞋料子好,式样新,今天全场六毛一双!”
人群一阵骚动。
“六毛?真便宜啊。”
“沈嫂子那要八毛呢。”
赵茹安急了,“妈——”
沈若棠抬手,示意她别说。
她拿起那堆鞋,翻了两下,线头松得像脱筋。
“好鞋不怕人摸。”她一甩手,鞋啪地摔在地上,裂了。
人群“嘘”地一声。
沈若棠淡淡开口:“六毛的命,就这价。穿两天掉底,走一步掉魂。”
那商人脸挂不住,恶声恶气:“这又不是比命的生意!”
沈若棠冷笑:“那是你命贱。”
人群一片倒吸冷气,
徒弟和赵茹安都同时低呼,“妈——”
沈若棠手指一点桌子,
“我这摊的鞋,八毛卖的是命硬,六毛卖的是命短。
你真想拼,就当场拼。你卖一双,我送一双,谁先垮谁滚出这条街!”
那商人一愣。
徒弟在旁边喊:“师傅,我去喊人围观!”
“喊个屁。”沈若棠眼角一挑,“人自己就来了。”
不到一刻钟,整条街都挤满。
老头、媳妇、孩子全凑过来看热闹。
那商人心头一慌,硬撑笑脸:“那咱比!”
人群自动分两边,一边排沈若棠,一边排那商人。
沈若棠的鞋扎实,一试就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