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该嘴快,我……我真错了。”
沈若棠冷声一哼,“知道就行,鞋留下,人走。再让我看见你在这条街卖一双,我撕一双。”
那女人灰溜溜地走了,鞋摊一地狼藉。
赵茹安在旁边笑得直喘气,“妈,您太解气了!那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沈若棠拎起一只被撕开的鞋,看着那松线,淡淡说:“解气没用,让她记。”
赵茹安凑过去:“那她以后还敢偷?”
“敢,说明她傻。不敢,才叫真学会。”
她把那只破鞋塞进火盆里,火“噗”地一下窜起。
火光一照,她的脸稳得吓人。
“偷手艺的不稀罕,稀罕的是脸。”
赵茹安笑,“妈,您真狠。”
“狠?我就怕不狠。
线松一回,鞋塌;人心松一回,摊塌。”
街口的风卷过,火盆里的鞋烧得焦,冒出一股子布味。
人群还没散,议论声一片。
有人笑:“沈嫂子这摊,谁也动不得。”
“她一句话能顶十条街。”
“沈嫂子骂人都骂出理来了。”
“偷她鞋样那女人哭得跟孩子似的,听说第二天就搬走了。”
“听说现在一条街的鞋都得照她价卖,谁敢低价就是自找死路。”
赵茹安听着这些闲话,心里越听越起劲。
晚上收完摊,她边洗手边说:“妈,我看这势头不小,要不多收几个徒弟?每人交点学费,一个月能多一大笔钱。”
沈若棠淡淡一句,“你见过烂嘴学得好的?”
“那也不能全烂啊。您现在名气大,求您学的人一堆。”
“求是嘴求,真学得动的没几个。”
第二天,她话还没说完,真有人来了。
三四个女人堵在摊前,
一个穿红呢子的笑得殷勤:“沈嫂子,我们想跟您学做鞋。现在这手艺吃香,您得带带我们。”
另一个赶紧附和:“我们都勤快,手也快,保证不偷懒!”
赵茹安在旁笑眯眯,“看吧,妈,这就有生意上门了。”
沈若棠眼皮都没抬,“学鞋?先把手伸出来。”
几个女人面面相觑,
“伸手干啥?”
“看有没有茧。”
那穿红呢子的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只手。
沈若棠一瞧,白白净净,连指缝都是滑的。
她冷笑:“这手做鞋?拿针都扎不动。”
那女人尬笑,“沈嫂子,我可以练嘛。”
“练?一针扎出血你还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