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冰冷的铁栏,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
笼子里没有任何回应,甚至连耳朵都没动一下。
陆念念不死心,又提高了一点音量,多叫了几声:“喂?听到我说话吗?能……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就在陆念念以为对方是不是晕过去或者根本就是个哑巴的时候——
那个蜷缩的身影,极其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仿佛生锈的机器,一点点抬起了那颗始终低垂的头。
陆念念猝不及防,猛地对上了一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瞳孔是纯粹的、仿佛吸纳了所有光线的墨黑。
但里面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情绪,甚至没有焦点。
空洞、麻木、死寂……如同一片被彻底冰封的、毫无生机的寒潭!
仅仅是对视了一瞬,陆念念就感觉一股阴冷刺骨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般猛地从脚底板窜上脊椎!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不是惊恐,不是愤怒,也不是麻木的顺从。
那是一种……心死如灰,对世间万物再无丝毫念想的空洞。
白狼兽人就这么抬着头,用那双毫无波澜、死水般的墨色眼眸,沉默地与陆念念对视了几秒。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不带一丝情感地收回了视线,重新低下头,将自己更深地埋进角落的阴影里,仿佛刚才那一瞥只是幻觉。
他什么也没说。
没有求饶,没有愤怒的质问,甚至没有对处境的疑惑。
仿佛关在豪华客厅的铁笼里,和关在阴暗地窖里,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区别。
这无声的反应,比任何咒骂或哭喊都更有冲击力!陆念念只觉得心头一阵堵,呼吸都有些困难。
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拉开了距离,才勉强从那过于沉重的死寂氛围中喘过气来。
她逃也似的快步走到大厅另一侧的奢华真皮沙边,重重地坐了下去,手指烦躁地抓了抓头:“这叫什么事儿啊!大姐也真是的!”
吐槽归吐槽,该确认的还是得确认。她连忙掏出终端,拨通了陆晚晴的号码。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念念……”陆晚晴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与她平日里总是精神饱满、高八度的调子截然不同。
声音带着明显刚睡醒不久的低沉和沙哑,透着一股浓浓的疲惫感,像是熬了一个大通宵。
陆念念听着这声音更奇怪了,大姐昨晚干啥去了?买完兽人不就回家了?
她忍不住问道:“喂大姐,你……你声音怎么了?刚睡醒?”
听起来状态很差啊。
“嗯……醒了有一会了。”陆晚晴的声音依旧沙哑,含糊地应着,“怎么了?”
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心不在焉。
“哦,那个……”陆念念组织着语言,目光瞟向客厅中央那个巨大的铁笼,“我就是想问一下,客厅里的那个……兽人……怎么回事?”
她话还没说完,陆晚晴似乎就已经明白她要问什么了。
“对,是我拍的。送去老宅给你,就当……礼物吧,给你解解闷。”
“念念,我这边还有点事要处理,先这样,回头再跟你说。”
说完,不等陆念念再开口,通话就被干脆利落地切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