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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且散烽烟抚瑶琴(第3页)

这就是他的孩子……他与昭姬血脉的延续……简承,简昭。两世为人,历经生死,执掌乾坤,他曾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喜怒不形于色。可此刻,看着这两个脆弱得仿佛一碰即碎、却又无比鲜活、承载着他全部希望与爱的小生命,一种陌生而汹涌的、名为“父爱”的情感,如同最温柔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理智与防线。

他伸出手,指尖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想要触摸那柔嫩得仿佛透明的小脸蛋,想要感受那真实的温度,却在即将触及的刹那停住,悬在空中,仿佛怕自己手上的薄茧,或是仅仅是指尖的气息,都会惊扰了这安宁的睡眠。最终,他只是虚虚地、极轻极轻地,用指背拂过两个孩子襁褓的边缘,动作轻柔得如同拂过最珍贵的蝶翼。

“承儿……昭儿……”他低声唤着他们的名字,声音沙哑而轻柔,蕴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近乎哽咽的深情。一股暖流从心底最深处涌出,带着酥麻的触感,瞬间流遍四肢百骸,连日征战的疲惫,肩头沉甸甸的江山之重,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纯粹的喜悦与温柔涤荡一空,只剩下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与满足。

他想起了很久以前,妹妹简雪刚出生的时候。那时父母俱在,家中虽不豪富,却也和睦温馨。母亲工作繁忙、起早贪黑,父亲公务繁忙、所虑甚多,他作为长子,便常常帮着照看那个软软小小的、爱哭爱闹的妹妹。

他记得自己笨手笨脚地学着抱她,记得她尿湿了自己一身时父母的嗔怪与大笑,记得她咿呀学语时第一个模糊喊出的“哥哥”……那些记忆遥远而模糊,带着旧日时光昏黄的暖色。

那时的帮忙,带着孩童的好奇与责任,而此刻,看着摇篮中自己血脉的延续,那种感觉截然不同。这是更深刻、更沉重、也更甜蜜的羁绊,是生命的传承,是未来的希望。

“呵呵……”他忽然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闷在喉咙里,带着一种难以置信的惊喜和初为人父的、近乎傻气的欢欣。这笑声在静谧的室内显得格外清晰,也惊动了倚在床头的蔡琰。

她看着他这般模样,看着这个在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在朝堂上翻云覆雨的夫君,此刻却像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眼中盈满了温柔如水的笑意,苍白的脸上也因这笑意而焕出动人的光彩。

但笑声只持续了一瞬,简宇便像是猛然惊醒,立刻收声,脸上闪过一丝懊恼,紧张地看向摇篮,仿佛自己犯了大错。见两个孩子依旧睡得香甜,女婴甚至微微咂巴了一下小嘴,他这才松了口气,脸上那种傻气的满足笑容又回来了,目光久久流连在两张小脸上,怎么也看不够。

良久,他才直起身,因为长时间保持弯腰的姿势,膝盖都有些麻。他转过身,重新坐回脚踏上,再次握住蔡琰的手,将她微凉的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温热宽厚的掌心里。

他抬起头,望向她,眼中的光芒比窗外最亮的星辰还要璀璨,还要温柔:“昭姬,谢谢你……给了我世上最好的礼物。”他的声音低沉而郑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是承诺,是感激,更是无尽的爱意。

蔡琰微笑着摇头,眼中再次泛起晶莹的泪光,但这次,是纯粹的、幸福的泪水。她轻轻将头靠向他宽厚的肩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和气息,低声道,声音柔得像春夜的微风:“夫君平安归来,便是妾身与孩儿们……最好的礼物。”

室内重归宁静,只有铜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以及摇篮中两个孩子细细的、均匀的呼吸声。这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与窗外细微的风声、竹叶沙沙声,汇成了一世间最平凡、也最动人的摇篮曲,温柔地包裹着这一室温馨。

夜色已深,星河在天幕上缓缓流转,将清辉无声地洒向人间,也洒进这扇透出温暖灯光的窗棂,守护着这份历经战火与别离后,终于团聚的、微小而珍贵的幸福。

室内温馨静谧,只余铜灯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与摇篮中两个小生命细微均匀的呼吸声交织。简宇握着蔡琰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因生产而略显粗糙的手背,目光温柔地在她略显憔悴却洋溢着满足光辉的脸上流连。两人都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劫后余生般的温情与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简宇才似乎想起什么,他倾身,在蔡琰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那吻轻柔而珍重。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她,望向内室通往侧厢的门帘方向,语气是自然而然的关切,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即将再次为人父的期待与喜悦:“昭姬,你刚生产,还需好生静养。我……也该去看看蝉儿了。她身子可还好?史阿来报,说她也……”

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感觉到掌中妻子的手,几不可察地轻轻颤了一下。

蔡琰脸上那柔和的、带着初为人母光辉的笑意,在“史阿”二字入耳的瞬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先是泛起一丝细微的涟漪——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惊诧。随即,这丝涟漪迅扩大,化为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极其锐利的愕然与恍然。

但她的表情管理堪称完美,那丝异样快得如同错觉,若不是简宇与她心意相通、观察入微,几乎无法捕捉。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遮住了眸中瞬间变幻的情绪,只是握着简宇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

“夫君……”她开口,声音依旧轻柔,甚至带着点撒娇般的依赖,但语气里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仿佛在确认什么,“你要去看蝉儿妹妹,自然是应当的。只是……夫君怎知蝉儿妹妹身子有恙?可是路上得了什么消息?”她抬起眼,眸光清澈如昔,望向简宇,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与关心,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简宇并未多想,此刻他满心都是即将见到貂蝉、得知另一重喜讯的欣悦,以及对蔡琰的疼惜,只当她是产后心思敏感细腻。他脸上露出一种“这还用问”的理所当然的笑意,甚至带着点“我消息灵通”的小小得意,全然没察觉这“惊喜”本不该被提前戳破。

他语气轻松地解释道:“哦,是史阿。大军回程途中,他快马加鞭赶来禀报军情,顺道也将家中的喜讯告知了我。说是蝉儿已有身孕七月有余,胎象平稳。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我正想着去看看她,嘱咐她好生安胎。”

他说着,眼中满是即将再为人父的喜悦与对貂蝉的牵挂,甚至因这份“提前知晓”的喜悦,而显得比刚才更加神采奕奕。

他话音刚落,蔡琰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尽管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但简宇清晰地感觉到,她握着自己的手,指尖骤然变得冰凉。那是一种情绪剧烈波动时,身体最直接的反应。

原来是他!史阿!

蔡琰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好啊,好个史阿!枉她和父亲、蝉儿妹妹三人精心谋划,甚至连父亲写给夫君的家书中都刻意隐去了貂蝉有孕的消息,只提了她产子之事,为的就是要给远在疆场、浴血奋战的夫君一个双重的、完完整整的惊喜!

她们甚至计划好了,等夫君回来,先由她告知孩儿诞生的喜讯,待夫君惊喜激动过后,再让蝉儿妹妹“不经意”地透露有孕的消息,那该是怎样的圆满与温馨!这份惊喜,是她们作为妻子,能给予征战在外的夫君最贴心、最柔软的慰藉。

可如今,全被这不解风情、或者说“过于尽职”的史阿给毁了!他倒是忠心,星夜兼程报喜,可这惊喜,讲究的就是个“突如其来”、“意料之外”!他这一插嘴,那份精心准备的、层层递进的喜悦感,瞬间大打折扣!夫君是高兴了,可这高兴里,少了那份“现”的悸动,少了那份“意外”的狂喜,也让她和蝉儿妹妹的一番心意,付诸东流!

蔡琰心中又气又恼,但更多的是对那份被破坏的、充满爱意的小小谋划的惋惜。她素来聪慧冷静,此刻虽心绪翻腾,面上却丝毫不露。她深知此刻绝不能表现出任何异样,更不能在夫君面前流露出对史阿的不满,那会显得她小气,也会让夫君为难。史阿毕竟是夫君心腹,负责情报机密,此举虽鲁莽,本意却是好的。

电光石火间,她已调整好心态。脸上那瞬间的僵硬与眼底的锐利如同潮水般退去,重新换上温柔娴静的笑意,甚至比刚才更添了几分恰到好处的、为夫君知晓全部喜讯而开心的光彩。

她轻轻“啊”了一声,仿佛刚刚反应过来,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恍然与一丝娇嗔:“原来……是史阿告知夫君的。这人,倒是嘴快。”

她微微撅了噘嘴,这个小小的、带着女儿家情态的动作,将她那一闪而过的“不满”巧妙地转化为一种“惊喜被提前揭晓”的、无伤大雅的小小遗憾,反而更显真实与娇憨。

她随即松开握着简宇的手,轻轻推了推他,语气恢复了自然,甚至带着催促:“既然夫君都知道了,那还等什么?快去看看蝉儿妹妹吧。她这些日子也一直惦记着夫君,只是怕动了胎气,又顾忌着我生产,一直强忍着没来多打扰。如今夫君回来了,正好去看看她,也让她安心。”

她说着,目光温柔地投向摇篮:“孩子们有我看着,夫君放心去便是。”

她的话语体贴入微,神情坦然自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失态从未生过。然而,在她低垂的眼眸深处,一抹“秋后算账”的、属于才女兼丞相夫人的、冷静而“危险”的光芒,一闪而逝。

史阿啊史阿,你坏了本夫人精心准备的惊喜,这份“情”,我蔡昭姬记下了。等你下次来府中述职,或者需要什么“特别关照”的时候,咱们再慢慢算这笔账。她甚至已经在心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史阿最近是否有求于丞相府,或者有什么把柄可以“不小心”让她知道……

简宇不疑有他,只当妻子是产后情绪波动,又因惊喜被“剧透”而略感遗憾。他见蔡琰神色如常,还体贴地催促他,心中更是熨帖,俯身又亲了亲她的脸颊,柔声道:“好,那我先去。你好好休息,我稍后再来陪你。”

说罢,他依依不舍地又看了一眼摇篮中安睡的一双儿女,这才起身,整理了一下因久跪而微皱的衣袍,向蔡琰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放轻脚步,朝着貂蝉居住的侧厢房走去。

直到简宇的身影消失在门帘之后,蔡琰脸上那温柔得体的笑容才慢慢敛去。她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目光落在摇曳的灯花上,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无奈又好笑的弧度,但眼底那抹“算计”的光芒却未曾完全散去。

她轻轻抚摸着锦被上的刺绣花纹,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低地、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喃喃道:“史阿……你这个莽夫……”语气里,三分恼,三分笑,还有四分,是打定主意要小小“回报”一下的笃定。

室内重归宁静,只有孩子们的呼吸声轻轻浅浅。蔡琰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涌起的淡淡疲乏,以及心间那份混杂着喜悦、一点点遗憾、和对未来小小“报复”的期待所带来的、奇异的充实感。

简宇轻轻地、近乎无声地阖上蔡琰的房门,那细微的门轴转动声,仿佛生怕惊扰了门内安睡的妻儿,也像是为那满室的温馨宁谧划上一个暂时的、轻柔的休止符。他站在廊下,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残留的药香与新生儿特有的、甜暖的乳香,与他身上风尘仆仆的铁血气息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心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定了定神,目光转向内院另一个方向,那座名为“流萤阁”的雅致院落,在夜色中露出朦胧的轮廓,几点昏黄柔和的灯火,透过茜纱窗棂,静静地晕染开来,如同静谧眼眸,在无声地等待、诉说。

他脚步放得更轻,穿过清漪院与流萤阁之间那片在初冬夜风中飒飒作响的、疏朗的湘妃竹林。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在地面上投下斑驳摇曳的暗影,与他内心那份对貂蝉的牵挂与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一同摇曳。他没有立刻飞奔而去,而是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小心翼翼的期待,缓步走向那盏为他而亮的灯火。

流萤阁的院门虚掩着,他抬手,指尖触到微凉的门环,停顿了一下,才轻轻推开。门轴出“吱呀”一声轻响,不尖锐,却足以惊动院内守夜的仆从。

院内布置精巧,假山玲珑,一弯浅池映着月色星光,几丛耐寒的兰草在廊下吐露幽香。一切静谧安然,与清漪院的氛围又自不同,少了新生命带来的喧腾喜悦,多了几分属于女子特有的、柔美的恬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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