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董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期待,说出了他心目中最为关键的一步棋:“至于军中……若要确保万无一失,一击必杀,则必须争取一人——马腾!”
“马寿成?”王子服一惊,“他新败于简宇,被迫归降,心中必有怨气,但其与其子马尚在简宇军中为质,他安敢轻动?”
“正因其新败归降,心怀怨望,方可利用!”董承胸有成竹,“马腾乃伏波将军马援之后,亦是汉臣名门之后,岂能甘久居人下?简宇以武力迫其屈服,他表面顺从,内心岂无怨恨?再者,其子马勇冠三军,若闻其父起事,焉知不会响应?只要说服马腾,许以高官厚禄,承诺事成后让其统领西凉,他必不会拒绝!只要他关键时刻反戈一击,以其在西凉军中的威望,长安城内简宇的兵马,顷刻间可定!”
这番话听得种辑、吴硕热血沸腾,连吴子兰也觉得若真能拉拢马腾,成功率将大增。五人越议越觉得计划周详,仿佛胜利在望。
“好!便依此计而行!”董承最终拍板,“种辑,你负责遴选死士,安排前往荆州、益州之事,务必隐秘!”
“遵命!”
“吴硕,你文笔佳,负责草拟给荀攸的密信,言辞需恳切而又暗藏机锋!”
“明白!”
“王将军,吴将军,联络旧部,暗中筹备,但切莫走漏风声!马腾处,我亲自去说!”
“诺!”
五人又低声商议了一些细节,直至夜深,才各自怀着紧张、兴奋与不安,悄无声息地离开董承府邸。他们自以为谋划缜密,天衣无缝,却不知,从王子服、吴子兰相继入府开始,一双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早已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一间守卫森严的静室中,史阿正低声向刘晔、满宠以及匆匆赶来的李儒汇报。而在一旁的屏风后,蔡琰凝神静听,貂蝉和董白则刚刚换下夜行衣,董白脸上还带着室外带来的寒意,眼神锐利如刀。
“……董承府邸今夜异常,王子服、种辑、吴硕、吴子兰先后密会,至今未散。”史阿禀报道。
貂蝉补充道:“我白日观察,董承府中采买异常,较往日多了许多,且多有生面孔出入,似在囤积物资或接待隐秘客人。”
董白冷声道:“我方才在侧门暗处,见吴子兰离去时,虽故作镇定,但步履匆忙,衣袖下有紧握拳状,似是内心激荡未平。”
刘晔捻须沉吟,目光锐利:“此五人聚,绝非寻常。王、种、吴皆乃董承旧党,吴子兰新近被拉拢,所图必然不小。”
满宠面色冷峻:“看来,他们是按捺不住了。需加派人手,十二时辰不间断监视,尤其注意他们与外界联络,以及……与军中将领的接触。”
李儒阴恻恻地笑道:“好,好得很!正愁找不到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如今他们自己跳出来,倒也省了我们不少功夫。密切关注,收集证据,待主公回师,便是这些跳梁小丑的末日!”
蔡琰从屏风后缓步走出,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智慧:“史阿,蝉妹妹,小白妹妹,辛苦你们。监视之余,需特别留意他们传递信息的渠道,尤其是是否有信使秘密出城。此外,长安城内与董承过从甚密的官员、士人,也需纳入监视范围。”
她看向刘晔等人:“几位先生,是否需将此事,以最稳妥快捷的方式,密报夫君?”
刘晔重重点头:“主母所言极是!我即刻安排加急密报,将长安动向详陈主公。在此期间,我等需稳住阵脚,外松内紧,既要让他们觉得有机可乘,继续活动,以便抓住更多罪证,又要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致酿成大变。”
一张无形的巨网,已然悄悄撤下。董承等人自以为高明的三路计划——联络宗亲、策反名士、拉拢降将——其每一步构想,甚至尚未及付诸实施,便已通过史阿、貂蝉、董白等人警惕的眼睛和耳朵,化作密报,沿着通往远方的驿道,飞向简宇的军中大帐。
阴谋在暗室中滋生,而洞察与反击的利刃,已在月光下悄然出鞘,静待着最佳的时机。
长安城内的暗流愈汹涌。在刘晔、满宠等人的坐镇指挥,以及史阿、董白、貂蝉三人不眠不休的轮班监视下,一张针对董承集团的无形监控大网已然严密铺开。董承府邸周遭的街巷、可能传递信息的集市、乃至几处关键的城门,都布满了隐于暗处的眼睛。
夜色再次成为阴谋的掩护。董承书房内,烛光下,几封密信已然誊写完毕。给荆州刘表和益州刘璋的信件,由种辑挑选的一名心腹死士携带,此人其貌不扬,身手矫健,擅长伪装。给荀攸的密信,则由吴硕的一位远房亲戚,一位看似老实巴交的绸布商人携带,借送货之名前往军中荀攸营帐。而最重要的,游说马腾的任务,董承决定派自己府中一位能言善辩、且曾与西凉军有些旧谊的门客前去。
“记住,”董承面色凝重,对即将出的三人低声嘱咐,“信在人在,信失人亡!若能不成,便毁信自尽,绝不可落入敌手!”他的眼神狠厉,透着一股决绝。
三人肃然领命,各自将密信藏于身上最隐秘之处——死士将薄绢密信塞入特制的鞋底夹层;布商将信卷成细条,藏入一匹上好绸缎的卷轴之中;门客则将写给马腾的信贴身收藏,外面再罩上普通衣衫。
他们自以为行动隐秘,却不知刚出府门,便已被盯上。
那绸布商人赶着驴车,刚拐出董承府邸所在的街巷,便被两名看似偶然路过的巡城兵士拦住盘查。兵士态度强硬,仔细检查货物。隐藏在暗处的董白看得分明,那布商虽强作镇定,但额角冷汗涔涔。
果然,在兵士“例行”的仔细翻查下,绸缎卷轴中的密信被搜出。布商面如死灰,还想挣扎,却被兵士迅制服,连人带信悄无声息地带走。这封企图策反荀攸的信,未能送出多远便落了网。消息很快传回,蔡琰闻之,只是淡淡颔,吩咐将人犯与密信交由满宠严加审讯。
那名死士更为狡猾,他并未走大门,而是趁夜色从府邸后墙一处隐蔽角落翻出,落地无声,迅融入阴影之中。然而,他并未察觉,一道玄色身影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始终与他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正是董白。
董白并未立刻动手,而是尾随其后,想看看他是否还有同党或特定交接地点。死士穿街过巷,专挑僻静处行走,最终来到城南一处即将启程的商队驻地,似乎想混入商队出城。就在他试图与商队管事接触的刹那,董白动了!
董白身影如电,傲影剑甚至未曾出鞘,只用剑鞘精准击中死士后颈要穴。死士闷哼一声,软倒在地。董白迅从其鞋底搜出密信,检查无误后,将人交给了悄然出现的史阿及其手下。“送去给满宠先生。”董白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波澜。这封欲送往荆襄的密信,也宣告失败。
然而,百密一疏,或者说,对手也并非全然无能。董承派往马腾处的门客,极为老练。他并未在夜间行动,而是选择在次日清晨,趁市集刚开、人流渐多之时,换了一身普通文士衣衫,从容自若地从董府侧门走出。
他并未直接离开长安去找马腾,而是先去了东市一家书肆,佯装购书,又进入一家酒肆小酌,其间数次变换路线,行为自然,毫无破绽。负责白日监视的貂蝉虽觉此人气度不凡,不似寻常门客,且从董府出来,值得关注,但一时也无法确定其具体任务。
加之清晨时分,市集人流复杂,跟踪难度极大。这名门客凭借其反跟踪的经验和沉稳的心理素质,最终成功地甩开了可能的眼线,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当他再次出现时,已靠近马腾军帐。
阴谋诡计、智斗权谋暂且按下不谈,话说乾云班师途中,又有趣事。
时值秋高气爽,天穹如洗,连绵的军营依水傍势,旌旗招展。大军凯旋,士气高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轻松而热烈的氛围。就在这休整之日,一场备受瞩目的对决即将上演——丞相简宇,将与已然伤愈、英姿更胜从前的“锦马”马孟起,进行一场纯粹的枪法较量。
消息像风一样传遍各营,将校兵卒们早早闻讯而来,在平野上围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圈,人声鼎沸,翘以盼。中央的空地已被清理出来,土地夯实,正是切磋的好场所。
简宇一身玄色劲装,并未披甲,身姿挺拔如岳。他手中那杆乌沉沉的霸王枪,虽无华丽装饰,却自有一股沉重磅礴的气势,仿佛与他融为一体。他面容沉静,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平和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
马则是一身白袍银甲,衬得他面如冠玉,眼若流星,俊朗非凡。他手中的虎头湛金枪在秋日阳光下熠熠生辉,枪尖寒芒点点,虎头吞口栩栩如生。
与之前交锋时的冷厉逼人不同,此刻的马,眼中燃烧的是纯粹的战意与对强大对手的尊重,再无半分戾气。他伤势尽复,状态正值巅峰,渴望在这场约定不使用元素力的纯粹武技较量中,验证自己的成长。
军师荀攸、贾诩、成公英、大将赵云、许褚、张辽等核心人物皆在场边观战。赵云面带微笑,看着场中即将对决的两人,尤其是意气风的马,眼中带着期许。许褚则摩拳擦掌,大声嚷嚷着为双方鼓劲。张辽目光沉稳,仔细审视着场地与二人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