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知舟不说话了。
他知道现在边朗最担忧的就是他的健康状况,要是能让边朗安心,多穿点就多穿点吧。
边朗满意地将齐知舟装扮成了一只北极熊,他看着齐知舟掩在毛绒帽子和毛线围巾里的脸蛋,总算觉得够暖和了,于是揉揉齐知舟的脸颊:“等我会儿,我换个衣服就出。”
齐知舟连点头的动作都显得无比笨拙。
他站在玄关边等了两分钟,边朗换好衣服出来了,清清爽爽的卫衣加风衣,下边是一件深黑色长裤。
齐知舟问:“你穿秋裤了吗?”
边朗说:“我穿什么秋裤,我又不是你。”
齐知舟有些愤懑:“为什么我要穿四件裤子,你连秋裤都不穿?”
边朗朝他挑衅地抬眉:“我能跑十公里,你能吗?”
齐知舟懒得理会他,转身便要开门,因为身躯太笨重,“砰”一脑袋撞在了门板上。
边朗在他身后放声大笑。
齐知舟恼羞成怒:“边二!”
“打我打我,”边朗牵过他的手,给他把手套戴上,“把手捂热乎了再打我,随便你打。”
齐知舟冷哼一声。
齐知舟今天参加一个学术论坛,大约傍晚结束。
边朗因为一个临时汇报耽误了些时间,赶到会场接齐知舟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
他从车里下来,刚想给齐知舟打电话,就看见了马路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齐知舟蹲在人行道边,和一个提着花篮的小男孩在说话。
说着说着,他伸出手揉了揉小男孩乱糟糟的头,小男孩递给齐知舟一束花,齐知舟接过,站起身。
“知舟!”边朗喊道。
齐知舟转身便看到了边朗,他挥了挥手,臂弯里抱着一束满天星,抬步朝边朗走来。
边朗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完满的时刻了。
齐知舟穿过马路,来到边朗面前,绅士地微微欠身,将满天星递给边朗。
边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接过花束,凑近闻了闻,揶揄道:“齐教授,给我送花,什么意思啊?”
齐知舟歪了歪头,眼角眉梢都挂着轻快的笑意:“取悦你。”
他显而易见的心情极佳,边朗问他:“碰上什么好事了,这么开心?”
“没什么特别的事,”齐知舟伸了个懒腰,“就是觉得很轻松。”
边朗眉梢一抬,轻松?
早晨出门前明明还赖床不肯起,抱怨这个论坛来的都是些没有真才实学的水货,一点意义都没有。
齐知舟抬步就往车那边走,边朗看着齐知舟的背影,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紧接着上了车,对齐知舟说:“裤腿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