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柔柔要“祈雨”的消息,像长了脚的兔子,先是在农场里跑了一圈,紧接着就蹿回了京城。
这一下,所有人都笃定了。
太子妃娘娘,是真疯了,病得还不轻。
祈雨?
开什么玩笑!那是钦天监的官员和皇家寺庙里的高僧国师们才能干的活。
哪一次不是要搭祭坛,做法事,焚香祷告,一套繁琐的仪式走下来,还得看老天爷给不给面子。
她一个太子妃,就穿着身粗布衣裳,站在田埂上,说要祈雨?
这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是什么?
柳尚书府里,笑声掀翻了屋顶。
“哈哈哈哈!祈雨!她竟然要去祈雨!”柳尚书笑得眼泪直流,拍着大腿对张侍郎道,“这个范柔柔,莫不是想笑死我等,好继承咱们的家产?”
张侍郎也跟着抚掌大笑:“大人高见!我看她是真没辙了,黔驴技穷,狗急跳墙!咱们就等着看好戏,等她祈雨失败,都不用咱们出手,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压下来,就够她喝一壶的!”
几人举杯相庆,仿佛已经看到范柔柔被押入大牢,太子李承稷颜面扫地的场景。
农场里,气氛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那些原本对范柔柔还有几分信心的劳工们,此刻也彻底动摇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自家娘娘,让人在田埂最高处搭了个简陋的草台子,那台子歪歪扭扭,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台子上摆着几盘蔫头耷脑的水果和一碗清水,这就是全部的祭品。
然后,范柔柔就这么盘腿坐了上去,闭上眼睛,嘴里开始念念有词。
那样子,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完了,这下是真完了……”
“娘娘这是受了刺激,脑子不清醒了。”
李承稷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草台子上那个神神叨叨的女人,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留下来,看这场注定要沦为笑柄的闹剧。
按理说,他应该立刻把这个疯女人抓回宫里关起来,免得她再出来丢人现眼,把整个皇家的脸都丢尽。
可他的脚,就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步也挪不动。
他想看看,她到底能“疯”到什么地步。
甚至,在他心底最深处,冒出了一个连自己都觉得荒谬至极的念头。
万一呢?
万一这个总能出人意料的女人,真的能再创造一次奇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头顶的太阳愈毒辣,空气被烤得滚烫,吸进肺里都带着一股灼热。
草台子上的范柔柔,纹丝不动。
底下围观的人群却早已不耐烦,窃窃私语声越来越大。
“这都快一个时辰了,天上连片云彩都没有。”
“就是啊,再晒下去,地里的苗没旱死,人先要中暑了。”
就在众人耐心告罄,准备散去之时,异变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