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对于皇后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范柔柔说到做到,严格按照她那份“排毒养生膳食谱”,给皇后供应一日三餐。
早上一碗清得能照见人影的燕麦粥,中午一盘寡淡无味的水煮菜,晚上一碗除了萝卜味什么味都没有的萝卜汤。
皇后这辈子都没吃过这种苦。她饿得眼冒金星,做梦都在啃烧鸡。
她想火,可范柔柔根本不见她,只派小桃过来传话,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娘娘说了,为了您的凤体,请您忍耐。”“娘娘说了,排毒期间情绪波动会影响效果。”
她想让自己的心腹去小厨房给她弄点好吃的,可寿康宫的小厨房,现在已经成了范柔柔的独立王国。李嬷嬷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门口,任何人都别想靠近。所有食材的采买和制作,都由范柔柔亲自监督,说是要确保“绝对的纯净和安全”。
皇后气得在寝宫里砸了好几个花瓶,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她总不能昭告天下,说自己不想吃“健康食品”,就想吃大鱼大肉吧?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她这个皇后嘴馋,还不爱惜身体?
范柔柔这一招,实在是太损了。她用“孝顺”和“为你好”这两把最锋利的软刀子,把皇后拿捏得死死的。
这天下午,雍王李承渊来看望皇后。
一进门,就看到他母后形容憔悴,有气无力地靠在榻上,眼神都有些涣散。
“母后,您这是怎么了?病得这么重?”李承渊故作关切地问道。
皇后一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眼圈一红,委屈得差点掉下泪来。
“渊儿,你可算来了……母后……母后快要被那个疯女人折磨死了!”
李承渊听完皇后的哭诉,再看看桌上那杯散着诡异绿色的“黄瓜汁”,实在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母后,您别生气啊。”他赶紧收敛笑容,安慰道,“皇嫂这也是一片孝心嘛。儿臣听说,这几日宫里都传遍了,说太子妃为了您的身体,殚精竭虑,都清瘦了不少呢。大家都夸她是大孝女。”
“孝女?!”皇后气得直拍床沿,“她那是想要哀家的命!你看看,哀家几天就饿瘦了一圈!”
“瘦了点好啊,瘦了显得精神。”李承渊一本正经地说道,“儿臣看您,气色比前几天好多了,这脸上的火气都没了。可见皇嫂这法子,是真的有效。”
皇后被自己亲儿子这番话噎得差点背过气去。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小儿子,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就在母子俩“相顾无言”的时候,李承稷也来了。
他一进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混合着青草和蔬菜的“健康”味道。再看他母后那张饿得青的脸,和他皇弟脸上那憋不住的笑意,他心里大概就有数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他上前行礼。
“哼!”皇后看到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来?你再不来,就只能给你母后收尸了!”
李承稷没接这话,只是走到桌边,端起那杯黄瓜汁,闻了闻。
“殿下,您可千万别喝!”皇后宫里的宫女吓得赶紧阻止,“这东西,又苦又涩,难喝得紧!”
李承稷没理会,只是看着那杯绿油油的液体,问李承渊:“皇弟尝过了?”
李承渊连忙摆手:“皇兄说笑了,这是皇嫂特意为母后准备的‘琼浆玉液’,弟弟我哪有这个福分。”
李承稷的目光又转向病榻上的皇后,语气平静地问:“母后觉得,身体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