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海风,已褪去了盛夏的酷热,带着一丝初秋的清爽,吹拂着鹤浦岛。
奕帆抵达岛上的第二日,便早早起身,立于港口新建的了望塔上,极目远眺南方海天相接之处。
刘清茹一身利落的劲装,陪在他身侧,海风拂起她的丝,显得英姿飒爽。
夫君是在等程大哥和王哥哥他们吗?刘清茹轻声问道,眼中带着对远航的好奇与向往。
奕帆微微颔,目光依旧紧锁着海平面,沉声道:嗯,按日程推算,鹏宇和潇波率领的第二批船队,这几日也该返航了。
不知琼州那边情形如何,海上可还顺利。
他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牵挂,毕竟远航重洋,风险难测。
刘清茹笑道:有程大哥那般熟悉海况,还有王哥哥这等精明的商人坐镇,定是满载而归!
说不定还给咱们带回些南洋的稀罕果子呢!
正说话间,李达气喘吁吁地沿着阶梯跑上了望塔,兴奋地喊道:公子!公子!看到了!
南边有船队!桅杆如林,打的是咱们的字旗!
奕帆精神一振,凝目望去,果然见海天线上,点点白帆逐渐清晰,如同归巢的海鸟,正破浪而来。
他心中一块石头落地,脸上露出了笑容道:走,清茹,达哥儿,随我下塔迎接!
码头上,闻讯赶来的人越聚越多,徐光启、宋承庆、王骅等人也先后赶到。
所有人都翘以盼,期待着船队带回的消息和货物。
约莫半个时辰后,船队缓缓驶入港湾。
为的正是经过风浪洗礼、船体略显斑驳却更显沉稳的破浪号,其后跟着九艘大小不一的福船,桅杆上的风帆经过修补,依旧鼓满了风,带着远航的沧桑。
船只缓缓靠岸,抛锚系缆。
程潇波第一个敏捷地跳下船板,他皮肤被海风吹得黝黑亮,眼神却愈锐利如鹰,见到奕帆,大步上前,抱拳朗声道:爵爷!俺老程幸不辱命,率队归来!
紧接着,王鹏宇也在随从搀扶下踏上码头,他虽面带倦色,衣衫却依旧整洁,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与归家的急切,拱手笑道:奕大哥!鹏宇回来了!这一趟,总算不负所托!
他目光下意识地往人群后方扫了扫,似乎在寻找什么,显然心中记挂着家中临产的妻子马钰彤。
这时,王能也从船上快步走下,他手里捧着厚厚的账本,脸上带着疲惫却满足的笑容道:爵爷,王能也回来了!
这次采购的物资,都按照您的吩咐,全都置办齐全了!
奕帆上前,一手一个扶住程潇波和王鹏宇,又对王能点头示意,大笑道:好!好!回来就好!
看三位神色,此行定然顺利!
潇波,鹏宇,王能,辛苦你们了!
他拍了拍程潇波的肩膀,又对王鹏宇低声道:鹏宇贤弟放心,钰彤在绍兴一切安好,岳父大人时常派人关照,产期临近,府中早已备好一切。
王鹏宇闻言,脸上担忧顿消,笑容更显真切,连连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有劳奕大哥和岳父大人挂心了!
寒暄过后,奕帆立刻问道:潇波,琼州那边情形如何?
陆二哥他们可还顺利?
程潇波脸上露出敬佩之色,回道:爵爷放心,陆二爷真乃干才!
亚龙湾那边,凭借我们运去的水泥、砖石和众多工匠,已是旧貌换新颜!码头延伸了已十余丈,用水泥砖墙建起了五座大仓库!
砖窑厂已能出砖,水泥厂也立起了窑炉,虽产量还不高,但根基已打下!
陆二爷带着张标、徐杰他们,还亲自规划了一片居住区,第一批两百间房屋的地基都已夯实!就是。。。。。。
他皱了皱眉头,苦笑道:那边湿热,蚊虫实在厉害得紧!
弟兄们被叮得满身包,奇痒难忍,晚上都睡不安稳。
虽有李建元大夫带的驱蚊草药,效果却是一般。
奕帆一听二字,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知道热带地区蚊虫肆虐,不仅是难受,更可能传播疾病,影响士气和健康。
他略一沉吟,心中已有计较,对程潇波安慰道:蚊虫之事,确实棘手,苦了弟兄们了。
不过,我这里有几种驱蚊避瘴的妙物,或可解此困厄。
说着,他示意李达近前,低声吩咐了几句。李达会意,立刻转身快步离去。
众人皆好奇地看着奕帆,不知他有何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