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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昼夜争命（第2页）

光阴，是天地的逆旅，百代的过客。能窃取它的人昌盛，沉溺其中的人灭亡。

【时砂，光阴之骸，宙力之显化。】时砂，是光阴的残骸，是时间伟力的具象显现。

【引砂入体，淬炼道身，可窥光阴之隙，暂窃须臾之机。】引导时砂进入体内，淬炼道体肉身，可以窥见光阴的缝隙，暂时窃取片刻时光。

【然！砂砾蚀魂，宙力焚身！每纳一缕砂，燃寿一载！】但是！砂砾侵蚀神魂，时间之力焚烧肉身！每吸收一缕时砂，便燃烧一年寿元！

【道心不固，顷刻化砂；神魂不韧，永堕时渊！】道心不稳固，瞬间化为时砂；神魂不够坚韧，则永远沉沦在时间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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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改命，唯向死而生！】想要逆天改命，唯有向死亡寻求生机！

……

后续还有大段更加玄奥、关于如何引导时砂、如何在体内构筑临时“时之熔炉”、如何抵御时光侵蚀的痛苦法门。字字句句，都透着一种冰冷残酷、却又直指大道的决绝！

“引砂入体…淬炼道身…窃取须臾…”林陌死死盯着那篇悬浮的光影秘典，每一个字都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灵魂上。他明白了！这就是钟灵之前隐约提到的可能性！利用时砂本身的力量，在体内强行开辟一个对抗外界时间流的“缓冲区”！

但代价，是燃烧寿元！每吸收一缕时砂，便是一年生命化为飞灰！

“不行！绝对不行！”识海中，钟灵出惊恐欲绝的尖叫，虚幻的灵体疯狂摇曳，几乎要溃散，“主人！这根本不是办法！这是在饮鸩止渴！你看看代价！每吸收一缕就燃烧一年寿元！你要救苏姑娘，需要对抗的是此地万倍流！那需要吸收多少时砂？燃烧多少年生命？！就算你能承受那种痛苦，你的寿元根本支撑不到救她的那一刻！你会先一步化为枯骨，被这时砂彻底吞噬！”

钟灵的尖叫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她比林陌更清楚这《宙光秘典》的恐怖。这根本不是正道法门，而是绝境中的魔道！是向时间本身献祭生命来换取片刻喘息！成功率低得令人指，反噬更是恐怖到无法想象！

林陌沉默着，没有理会钟灵的尖叫。他的目光缓缓下移，落在祭坛下方，那枚静静躺在银色砂海中的砂卵上。隔着遥远的距离，他仿佛依旧能看到砂卵内部那点微弱却执着的冰蓝光芒。

他抬起自己的左手。这只手因为混沌道基的抵抗和兵主煞气的保护，此刻还算正常，皮肤紧致，充满力量。但当他抬起右手时，瞳孔猛地一缩。

右手的手背上，皮肤已经失去了光泽，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质感，几道细微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河床，清晰地爬上了手背。这是先前接触时砂、引导力量封印砂卵时留下的痕迹，是时光在他身上加流逝的具象。

一边是生机流逝的右手，一边是相对完好的左手。

一边是砂卵中等待救援的挚爱。

一边是燃烧寿元换取时间的疯狂秘法。

林陌缓缓闭上了眼睛。识海中，无数画面不受控制地翻腾涌现：

风雪关冰窟，父亲林擎宇单膝跪地、至死守护的遗骸，母亲柳清漪扑身为夫挡下匕染血的瞬间…

青石村冲天火光，老村长将他塞入枯井时浑浊眼中的决绝…

问道仙门登天梯上，苏清玥一身白衣胜雪，对他伸出的那只手…

蚀骨潭底，冰魄玉蓝光幽幽，两人唇齿相依，气息交融，那冰寒与温热交织的极致触感，她微颤的睫毛和下意识回应的柔软…

冰窟崩塌前，她燃烧神魂、化为璀璨冰蓝光雨时，那回眸中无尽的不舍与无悔的嘱托：“走啊！你活着…林家才不算绝后！”……

“她以命…换我生路…”林陌的声音低沉沙哑，在空旷死寂的祭坛上响起，像是在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又像是在坚定一个早已做出的选择。他睁开眼，眼中再无半分迷茫与挣扎，只剩下一种沉淀到极致的、近乎冷酷的平静。

他不再看那悬浮的、警告着恐怖代价的《宙光秘典》，而是转过身，一步步走下九层祭坛，重新踏入那流淌的银色砂海。

他走到那枚守护着苏清玥最后生机的砂卵旁，缓缓蹲下。冰冷的银砂再次漫过他的脚踝、小腿，带来刺骨的寒意和生命被汲取的虚弱感。

他伸出那只已经爬上灰败皱纹的右手，指尖轻轻拂过光滑微凉的砂卵表面。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仿佛在触碰情人熟睡的脸颊。

“我以寿元…搏你一线生机…”他凝视着砂卵内部那点微弱的冰蓝，嘴角竟缓缓扯起一个极其温柔、却又带着无边决绝的弧度。

“很公平。”

话音落下的瞬间，林陌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彻底湮灭！取而代之的是焚尽一切的疯狂与不顾一切的执念！

他猛地盘膝坐下，就在砂卵旁边，半个身体陷入流淌的银砂之中！

“主人！不要！你会死的！你会先她一步化为一捧时砂的！”钟灵在识海中出凄厉的哀鸣，试图做最后的劝阻。

林陌充耳不闻。他的心神彻底沉静下来，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识海中，《宙光秘典》那冰冷残酷的法门文字如同烙印般清晰浮现。

第一步：引砂入体！

他深吸一口气，并非吸纳灵气，而是强行调动心口剜痕深处那滴融合了苏清玥剑魄本源的精血之力！精血微微震颤，散出一股微弱却精纯的冰魄与混沌交织的气息。同时，他运转混沌钟，将o的碎片之力不再用于护体，而是极度内敛、压缩，在右手掌心劳宫穴的位置，构筑成一个极其微小、却旋转不休的混沌漩涡！

漩涡旋转，散出奇异的吸力。这吸力并非针对灵气，而是针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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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

林陌身周流淌的银色砂砾，仿佛受到了无形力量的牵引，瞬间变得“兴奋”起来！无数细小的、闪烁着冰冷银光的砂粒脱离了“溪流”，如同受到召唤的银色萤火，朝着他摊开的、布满灰败皱纹的右手掌心，汇聚而来！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