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本来是守碑人。”他说,“现在却杀了主人。”
“我们才是觉醒者。”中间的域主说,“骨尊想封住天梯,断了所有人的路。我们杀他,是为了给众生开出一条新路。”
“所以你们用血祭重新连通飞升?”
“牺牲少数,救亿万生灵。这值得。”
“放屁!”陈默吼道,“你们不是救人,是怕自己死!”
他往前踏一步,地面轰地裂开。压力更大,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他用斩虚剑撑住,才没倒下。
“你们怕失去力量,怕被人推翻。所以抓龙女,抢骨戒,炼命烛。你们不是开路,是在抢路!”
八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他们笑了。
笑声从八个方向传来,混在一起,刺得耳朵疼。
“蝼蚁。”右边一人说,“你也配谈道?”
陈默不说话。他咬破舌尖,嘴里有血腥味,脑子清醒了些。他抬头,左眼的骨纹烧得通红。
“我不讲道。”他说,“我只做事。”
他抬起手,准备用焚天骨狱。
就在这一刻,体内的八枚骨戒突然剧烈震动。不是共鸣,而是挣扎——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又像要自己炸开。
胸口剧痛,他喷出一口血。
“陈默!”阿渔惊叫,想冲过去,却被一股力量掀飞,狠狠撞上石头。
苏弦猛地按住琴弦。
没声音。
但他全身一颤,嘴角流出一丝血。
陈默单膝跪地,左手撑地。右眼还能看见,左眼已经全红。他看向血阵深处那根跳动的命烛——烛芯是人形,正慢慢变成阿渔的脸。
喉咙里出低吼。
“你还不明白。”中间的域主俯视着他,“你越挣扎,命烛越亮。你每次出手,都是给我们添火。”
“闭嘴。”
“你救不了她,也救不了任何人。这一局,从你踏上这条路起,就已经输了。”
“我说了——”陈默靠着剑,摇晃着站起来,“我不讲道。”
他抬起手,骨火从指尖冒出来。
“我只做事。”
八人同时皱眉。
玉牌血光一闪,更强的压力压下来。陈默两条腿骨折了两处,整个人砸进泥土。他没有叫,只是用手扒着地,一点一点往上挪。
阿渔爬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肩膀:“他们在害怕……怕你真的能改写命运。”
陈默咳出一口血,嘴角露出一丝笑。
“那就……让他们更怕点。”
他抬起左手,对准血阵。
骨火顺着胳膊烧上来,烧掉衣袖,钻进皮肉。他脸上的肌肉抽搐,牙齿咬得咯咯响。
苏弦坐在后面,手指在琴弦上滑动。没声音,但指尖流出血,滴在琴上。
前方,八个域主一动不动,血光照在脸上,像戴了面具。
陈默终于站了起来。
一条腿拖在地上,另一条勉强撑着。左眼已经被烧黑,骨纹几乎要撑破皮肤。他盯着高台,一字一句地说:
“今天输了,明天再来。”
他举起斩虚剑。
剑尖指向八人。
“只要我还站着,就没有人能替我写下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