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樱桃小唇不涂脂亦薄红,杏眸潋滟,身上披着月白色的狐狸毛斗篷,斗篷上的绒帽戴在那一头浓密的间,拢着她小脸,她脸庞白净又线条柔和,双眸一抬,纤长浓睫轻颤,看起来不由惹人怜爱,还有两分可爱的娇气。
身娇肉嫩,叫谢玉恒瞧了半晌。
他忽意识到,季含漪生的娇气妩媚,眼眸清澈,从前日子该是被迁就娇养的,可在谢家…
季含漪也不知道谢玉恒到底在看什么,这会儿天还未亮,他又等在这里看着她,她没心思想要搭理,就想要走过去。
只是才迈开一步,一只温热的大手就忽然伸进她的斗篷里,握住她的手,低声问:“手冷么?”
季含漪失神,她自小就手脚冷,最怕冬日,被子里没有汤婆子便睡不着,这会儿手被谢玉恒大手握住,她片刻恍惚后又摇头:“不冷。”
谢玉恒抿抿唇,感受到季含漪后缩的动作,他微微握紧她的手,她的手又小又柔,握在手里便想用力握住,他忽失神,这好似是他第一次在外牵她的手。
谢玉恒没看季含漪此刻的神情,或许也是不敢看,他牵着她往前走,声音里带着他往日的平稳:“我与你一起去见母亲。”
季含漪的力气挣脱不过谢玉恒,周遭好些下人丫头,只能被他牵着往婆母那儿去。
甚至到了婆母院子的时候,谢玉恒也没松开手。
季含漪终于忍不住开口:“大爷,先松手。”
谢玉恒顿住步子,回头看向季含漪,见她细眉微蹙起,好似并不喜欢。
他还记得曾经他陪他去寺庙祈福,他仅仅只是扶了一下她的手,她便微红了脸庞,含着妇人娇美的娇羞。
现在她在抗拒,夫妻之间他握她的手,她竟抗拒。
李眀柔从外头来,见着谢玉恒与季含漪站在院子里没往主屋去,过来又见着谢玉恒与季含漪的手牵着,不由脸色微白。
她抬头看向谢玉恒,轻声喊:“表哥与表嫂怎么不进去?”
季含漪未看身边的李眀柔,用另一只手推开了谢玉恒,站去了一边。
掌心里的软玉离去,留下冰凉一片,谢玉恒失神片刻,又看了眼李眀柔,低声道:“走吧。”
李眀柔点点头,却抬手间将帕子捂在唇上咳了几声,只是她却见谢玉恒竟直接从身边走了过去。
她怔住。
不该是这样的,从前表哥见她咳嗽,总会关切的问她的。
她看着谢玉恒的背影,又看向跟在谢玉恒身后的季含漪,手指间的帕子捏紧。
东暖屋的林氏看着谢玉恒与季含漪一前一后的进来,没与季含漪搭话,只对谢玉恒道:“你走的一向早,怎么今日这会儿才来?不怕上值路上耽搁了?”
谢玉恒看了眼身边的季含漪:“天寒,便等着含漪一起过来。”
林氏愣了愣。
这还是谢玉恒第一回在她面前说这样的话,他之前一大不怎么上心季含漪的,今日这是怎么了。
林氏也没多想,让谢玉恒先去。
谢玉恒走前看向季含漪,当着屋子里其他人的面对她低声道:“下午我早些回来,你等我一起用晚膳。”
季含漪没应声,低垂的眼眸里什么情绪都没有。
谢玉恒深深看了季含漪一眼,这才离开。
李眀柔看着这不同寻常的这幕,心里微微凝滞。
林氏也觉得稀奇的很,稀奇的就觉得太阳打从西边升起来了。
她不由朝着季含漪问:“大爷这些日子可回房睡了?”
季含漪摇头:“不曾。”
昨夜谢玉恒在哪儿睡的她不管,即便他回了主屋睡,于她来说也没意义了。
林氏听了这话,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严厉起来:“你是要让玉恒绝后是不是?”
“你再这样没本事,当心即便将来玉恒休了你,也没人能说谢家一句不是的话。”
李眀柔不由将目光放在季含漪脸庞上,却见她脸上平静的什么表情都看不出来,连一点心慌都没有。
她觉得她也看不懂季含漪了。
她上回说要与谢哥哥和离,是真的么。
林氏见季含漪半晌也不答话,忽然就心烦的厉害。
她抚了抚胸口,似乎是一眼都不想要再看季含漪一眼,就叫她回去。
季含漪已求之不得,起身便退了出去。
其实要不是谢老太太说和离的事一月后再说,她大抵也要这会儿说出来的。
李眀柔怔怔看着季含漪的背影,从前季含漪可不敢直接这么走。
生不出子嗣是她的过失,从前她都是更加小心翼翼的赔不是才对的。
她又看向林氏,心下稍想了下起身过去给林氏揉肩:“姨母,三年表嫂都没怀上,是不是身子不行?要不再请郎中来看看?”
林氏心烦,拉着李眀柔在身边坐下,叹息:“也是孽缘,早知道当初即便顶着背信弃义的名声,也总好过娶了个生不出来的好。"
“三年了,连个动静都没有,平日里又闷着不说话,这几日也越没规矩了。”
“我这几日瞧着她都烦,还连累了玉恒总睡在书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