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宴纹丝不动,用同样的目光回敬着太子。
雾盈还没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方才居然叫自己——月汀?
雾盈与柳月汀只有五六分相似,他竟然……
这时暗香姑姑跑过来:“三位殿下,娘娘在殿内恭候多时了。”
太子斜乜了一眼骆清宴,不情不愿地走了。
雾盈松了一口气,加快了手上的度,趁着他们还没有出来便把落叶扫完了,躲到了偏殿里擦洗器皿。
方才她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太子看她的眼神如同恶狼看着唾手可得的猎物,而她如同待宰的羔羊……
雾盈强迫自己压下这些异样的情绪,太子虽然荒淫无度,但的确不是个傻子,他懂得如何拿捏住父皇的心,知道如何利用皇上对先皇后的爱。
况且他背后还有百年世家明家的支持,的确是个很难缠的对手。
雾盈从未想过会在懿祥宫碰见宋容暄。
本来封筠来了已算是稀客,她前脚刚到,宋容暄便脚步如风来到了院子里,倒是让人好生遐想。
“娘娘叫本侯来有何事?”他冷声问暗香姑姑。
“侯爷进去便知道了。”暗香掩唇而笑。
雾盈拿着一块抹布擦拭着偏殿的漏窗,正好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
许是封筠又想出什么笼络宋容暄的办法了?
她也懒得琢磨这事,自顾自走了。
不多时,一个宫女来到偏殿,捂着肚子敲了敲窗户:“水月,今儿早上太子妃娘娘把帕子落到宫里了,我坏肚子了,你给她送去吧。”
“好。”雾盈放下手里的活计,连忙接过帕子匆匆往东宫走。刚走到一半她就觉得有些蹊跷,身后虽然无风,裙摆都不曾掀起,但树叶簌簌摇曳的声音却很明显。她顿住脚步,再一闻手里的帕子,觉得有些陌生。
那帕子针脚工整,绣的是百蝶穿花的图案,散着一股浓郁的甜香。
香气似乎与太子妃常用的沉水香很不一样。
难不成有人暗害她!
她不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她回头一看,一个人影都没有,他们跟着她,躲在暗处做什么?
雾盈的脚步有些凌乱,她慌不择路,企图甩掉他们,可这里的路她也不是十分熟悉,恐怕反而会迷路。
这个地方距离尚宫局有些远,距尚食局倒是近。
她有了主意,立刻往尚食局走了一趟,门口嬷嬷拦住她,她一亮懿祥宫的腰牌,果然好使,雾盈畅通无阻地进去,见到了沈蝶衣。
“你怎么……”沈蝶衣话音未落,就被雾盈拉去了偏僻处,雾盈神色急切,“蝶衣,有人跟踪我,你快去找……”
话到一半她想起来,骆清宴今日也没进宫,应当在王府,“你快去找闻太医,让他告诉二殿下,来东宫!”
“你到底怎么了?”沈蝶衣看她神色十分焦急,也觉得大事不好。
“我也不知道。”雾盈知道自己没办法一直躲在尚食局,而且那些人未必没有办法潜进来,她待在这里恐怕还会连累沈蝶衣。
“你要不暂且躲在这儿……”沈蝶衣拉了一下她的袖子,“有什么危险,我们一群人可都放不下你!”
的确。
她说什么都不能再让旁人为她担心了。
沈蝶衣却忽然看见了她手臂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眼,惊叫道:“你这是……”
雾盈赶紧把袖子往下拽了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