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从院子这头走到那头,一个活人也没有错过,死人也碰上不少,居然没有皇后的影子。
骆清宴这才想起来,宫里头除了冷宫,还有一个地方也是安置失宠的嫔妃的,兴许皇后在那里?
他拉住了雾盈的袖子:“我们走。”
若是再不走,等一会送吃食的人来了,现了他们可就麻烦了。
骆清宴和雾盈故技重施,又翻了出去,从之前的路线折返,雾盈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永巷比冷宫,还是强一些的,虽说也冷清,好歹有个像样的宫室,不至于落魄。
这里的墙比冷宫也高一些,雾盈瞧着是翻不过去了,有些为难。
正巧一个宫女模样的人瞧见了骆清宴,探出头看了看,四周无人,才直直跑到他跟前来:“二殿下!”
骆清宴不记得有这号人,转向雾盈,雾盈也摇了摇头,他便更疑心了:“你怎么认得本王?”
“奴婢叫疏桐,在王爷宫里待过一阵子,有回不小心打碎了王爷的花瓶,王爷非但没苛责奴婢,反而赏了奴婢十两银子治手。”疏桐解释道,“奴婢一直想着做牛做马也要报答王爷,知道皇后娘娘落难,特意跟主子求了来跟着娘娘的。”
她言辞恳切,还适时做出些哀怜的表情来,雾盈听着也是半信半疑,但面上却没表现出来,问道:“既然如此,快带我们去见娘娘吧。”
疏桐迟疑道:“这……”
“怎么?你是娘娘跟前的人,却不知道娘娘在哪里?”雾盈脸上露出一丝玩味,没空跟她缠斗,直接伸手掐住她的脖子。
雾盈的力道本来也不重,但那婢女却睁圆了眼睛,急促地喘息着,“奴婢……”
“想骗我?”骆清宴拔下雾盈头上的一根木头簪子,抵在那婢女的胸口上,往里送了送,“谁派你来的?”
“定然是明若那个贱人无疑了。”忽然一声从墙那头传来,雾盈惊喜地叫道:“娘娘?”
是柳尚烟的声音。
雾盈又不能放走了她,又不方便带着她进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骆清宴倒是不拖泥带水,一掌劈到那婢女的后颈,她即刻就两眼翻白,昏死过去了。
被人摆了一道,就耽误了时辰。
柳尚烟见门前没人把守,连忙开了门迎接两人进来。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裳,里头隐隐透出血迹来。面容比之前憔悴了不是一星半点,眼窝深陷下去,瞧着比从前更像是一道影子了。
她在慎刑司受了伤,身子不大利索,开门的动作也有些迟缓,骆清宴望着她,竟然没有上前搀扶,只是在一旁冷眼站着。
雾盈觉出不对劲来,她又看了看两人,皇后也是一脸错愕:“允宁,我被废了你就不认我这个母亲了吗?”
“你何曾是我的母亲呢?”骆清宴轻笑着,自嘲的神情一览无余。
这下不光柳尚烟,连雾盈都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允宁?”皇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眸中滑过一丝震惊,“你……”
“我什么都知道了。”骆清宴似笑非笑地靠在一棵柳树上,雾盈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茫然唤道:“表哥……”
“你说错了。”骆清宴的眼微眯,雾盈回头看了一眼皇后,一下子捂住了嘴。柳尚烟还在坚持,她眼眶泛红,言辞恳切道:“允宁……我可是你的亲生母亲啊……”
“腊月二十三?”骆清宴一步步走到了皇后面前,冷冽的目光仿佛淬了毒,“你骗了我二十一年,还想骗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