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蛇和青蛙就是对视着。那蛇,就那么盘着,不动,光是盯着。
而那青蛙呢?已经完全傻了。腿都软了,跳都不会跳了。
最要命的,它不是被吓得僵住,它是放弃了。
是一种彻底的、被碾碎了意志力的绝望。
它好像知道自己跑不掉,挣扎也没用,索性就……主动迎上去,结束这场酷刑。
然后,蛇,就那么轻轻松松地,把它吞了。
人在绝对的、碾压式的力量面前,会不会也有那么一刻,连反抗的念头都消失了,只想赶紧结束这一切?
张充就如同那只青蛙,女人就是那条蛇。
女人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句是“滚”,话音一落,涌出了一群袍哥,打得一帮闲人屁滚尿流。第二句是“跟我走”,张充乖乖地跟着走了。
这个女人,就是袁文。
袁文忽然想到了王昂作跟班的日子,那个时候,还有沈培,这两人过得好吗?
她不敢去想。
***
荧火需要恢复,她离开上海之前,会有一个安全的落脚点,这个落脚点,就在张充名下的一处房产里。
袁文判断的非常正确。
荧火三人,早已人去楼空。
袁文慢慢柔柔地问:“她们去哪里了?”
她问得越温柔,张充头上的汗越多。他结结巴巴地说:“她们……回日本了。”
“日本那么大,我问的是,她们回日本哪个地方了?”
“我听到荧火对千代说,先到大阪。”
“大阪那么大的城市,具体是哪里?”
“心斋桥。”
***
真相只有一个,但你看到的未必是全部。或者,以为你看到的是真相?其实那只是别人想让你看到的。
千代正在问:“荧火君,袁文君会来吗?”
“会的。”
“为什么?”
“因为她爱作,这里作的意思,就是好强,她不甘心输一局,她要扳回一局。”
“以我看,你们两人一胜一负,是平局,她完全可以放下了啊。”
“你不了解她。”荧火摇摇头:“她要的是胜,平局对她来说,就是输。”
“这么说,她一定会来日本找你?”
“是的。”
“我们来中国前,荧火大人好像没有见到过袁文大人吧。”
“是的。”
“那么,大人为什么如此笃定呢?”
“因为我们是同一类人。”荧火说:“人们常以为,同性相斥、异性相吸,其实并不完全如此。”她说:“比如双胞胎,天生有某种感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