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拥抱充满了无尽的温情和眷恋,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不忍与哀愁。
黯然神伤,唯有离别。
人和人走散,不一定要有什么特别大的矛盾,可能只是到了一个分叉路口,就不顺路了……
“我真的要走了。”彭北秋说:“热河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不在区里,已经是失职了。”
楼下又传来了轿车的鸣笛声。
王兴就在楼下等他。上了车,彭北秋问:“你怎么找来的?”
“听教授们报告的时候,我见过她。她胸前的校徽上,是这所圣玛利亚女子教会学校。”
“你一个人?”
“是的。这样的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王兴说:“区长,你也不希望,有别人知道吧。”
“区里有什么状况?”
“没有,和平时一样。”王兴说:“陈区长把日常工作推进了下去。”
“总部有没有什么指示?”
“没有。”王兴说:“有的话,陈区长会给我们几个中层通个气。”
作为情报科长,他的信息,自然有一定的渠道。
“可惜,如果陈算光小组还在前线,至少在开战前,我们会得到日军的动向。比如:军队的集结。”
彭北秋叹了一口气,他没能得到日军开战的具体日期,心里难受。而且,在这重大时刻,他却在一个女人身边,一整天,对外界一无所知。
耳边只有她轻柔的呼吸声和偶尔的低语,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们隔绝。
如果不是那张最新的报纸,他还不知道……
他不敢想象。
街道两旁的路灯在雨幕中晕开模糊的光圈,挡风玻璃上的雨刷节奏单调而机械。夜色中,王兴直接将车开进了区里。
***
“优生学上最特殊的杰作,就是私生子,中国的万世师表是私生子。西汉名将卫青、霍去病也是私生子。”
袁文对沈培说:“国外也很多,达·芬奇,文艺复兴后三杰之一,他的父亲是着名的律师,母亲是名普通的农妇,达·芬奇是他们的私生子。”
“征服者威廉,是诺曼底公爵罗贝尔一世和一位管家的女儿埃尔蕾瓦生下的私生子。英格兰国王查理二世也是私生子。”
两人在谈论沈培怀里的孩子。
“秦始皇可能也是私生子,而且在赵国做过人质。开创江户幕府的德川家康,在今川义元那里做过人质。”
袁文继续说:“你这个孩子,是私生子,某种意义上来说,如今也是人质。这个孩子长大了,不得了。”
听得沈培又惊又喜。本来,她还为孩子的未来担忧。
“历史上很多私生子都有惊人的成就,因为他们从出生那一刻起,就背负着命运的重量。”袁文轻轻拍了拍沈培的肚子:“你这个孩子,将来或许会在这个时代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她说:“我想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
“什么名字?”
“汉文名字,你自己取,我取个日本名字。”袁文想了想:“不管是男是女,就叫猪头小丸子。”
沈培觉得猪头不好。
袁文却觉得猪头很好,能做猪的头,总比做牛尾好:
“猪头有福气,能享富贵。你看古代那些祭祀用的猪头,都是最尊贵的部分。”
沈培摇摇头。
“猪的头,也是个英雄的头。”
沈培仍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