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心脏一绞,她被疼得几乎要弯下腰去。
她动了动手臂,指尖轻轻勾住他的衣角,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她想解释,想要道歉:“顾谦予,我…”
男人却突然松开了钳制她的手,向后退了一步,他有些认命地垂下眸,打断她即将出口的话:
“够了,别再说让哥哥难过的话了。”
“顾盼,你总是知道,怎样让我最痛。”
说完,他不再看她,决绝地转身,走向客房。
“砰——”
并不响亮的关门声,却犹如最终的判决,将两人隔绝在不同的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只有顾盼还独自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尽管是夏天,寒意却依旧透过布料渗入四肢百骸。
理智在叫嚣着她应该去道歉,但她的骄傲,连同三年前曾主动递出台阶的那些回忆,都使她的脚步沉重如铁。
顾盼有些机械地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把脸埋在枕头里,她很懊恼,明明她没想伤害他,但她还是把那些最毒的话说了出来。
冰冷的后悔感再次细密地渗上心头。
她想用睡眠来逃避混乱的心绪,在无数次翻来覆去后,终于合住了沉重的双眼。
第二天,顾盼是被一阵若有似无的食物香气唤醒的。
那味道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她刚和顾谦予在一起的那些早晨。
她一愣,昨晚生的一切清晰地回笼。
他不仅没走,竟然还在厨房做饭。
这个认知让顾盼迅跳坐起来,她有些紧张,还生出了更复杂的情绪,他不明白顾谦予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顾盼收拾好后,有些忐忑地走向餐厅。
此时饭菜已经上桌,全是她爱吃的,个个费时费力。
他越是这样沉默地做好一切,就越是衬托出顾盼昨晚的口不择言有多恶劣。
顾谦予从厨房走出来,避开了她的视线,他像是什么都没生过一样,平淡地开口:
“给你做的午饭,我下午三点的飞机,你自己吃。”
男人该死的平静彻底点燃了顾盼心里那团憋闷,且无处泄的火。她像个笨拙的小孩,只会用攻击来掩盖自己的无措。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盼听到自己尖锐的声音。
顾谦予走向客厅拿西装外套的背影僵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萧佳最近住院,你身边不能没人,我安排了几个可靠的人在你球场。”
说完,他便朝门口走去,手刚放在门把上想要转动,就听到顾盼几乎是大叫出来。
她慌了,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
“顾谦予,对不起!”
顾谦予握住门把的手骤然收紧,用力到骨节都出声响。
他几秒后才缓慢地转身,脸上没有任何得到道歉的缓和,反而是一种更深的疲惫和溃败感。
他沙哑的反问:
“对不起什么?对不起你说了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