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婉从被子里钻出来,头凌乱,小脸通红,嘴唇湿润微肿,眼神里充满了完成某种壮举后的迷离与满足。她像只餍足的小兽,趴在陆铮结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手指无意识地在他完好的右臂肌肉线条上画着圈圈。
“还疼吗?”她小声问,不知道问的是他的手臂,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陆铮摇了摇头,感受着身体释放后的松弛与疲惫,左手虽然依旧传来阵阵刺痛,但精神却舒缓了许多。
“没事了。”
一番激情,也驱散了不少连日来积累的杀戮戾气和紧绷感。
经过医生复查,确认陆铮手臂只是皮肉伤,缝合良好,没有感染迹象,身体其他机能好得异乎常人,在陆铮的坚持下,院方同意了他出院的要求。
换上一套干净便服,遮掩住左臂的绷带,陆铮独自径直来到了林疏影所在的病房。
病床上,林疏影静静地躺着,平日里那双清冷锐利的眸子紧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麻醉的药效尚未完全退去,使她褪去了所有坚硬外壳,显露出一种罕见的、毫无防备的脆弱。
她的脸色苍白如透明的高级瓷器,几缕乌黑的丝黏在光洁的额角,平日里紧抿的唇瓣此刻微微张合,呼吸轻浅,阳光勾勒着她脸部柔美的线条,此时的她,不像那个叱咤风云的警界精英,更像一个等待王子唤醒的睡美人,恬静、娇柔,美得惊心动魄。
林母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拿着湿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女儿的另一只手。林疏桐则趴在床尾,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姐姐,脸上写满了担忧。
听到门口的动静,林母抬起头。当她看清来人是陆铮时,原本带着母性温柔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如同覆盖上了一层寒霜。她“啪”地一下将毛巾扔进水盆,猛地站起身,指着陆铮,压抑了一夜的怒火和迁怒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瞬间爆:
“陆铮!你还有脸来?!”她的声音尖利而刻薄,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你看看!你看看疏影变成什么样子了?!她是女人!是你的妻子!你是怎么保护她的?啊?!让她去执行那么危险的任务,还受了这么重的枪伤!你这个废物!窝囊废!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有什么用?!我们林家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招了你这么个……”
恶毒的咒骂如同冰锥,毫不留情地砸向陆铮。他站在原地,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承受着,左臂隐隐作痛,但更深的是一种无奈的麻木。对于这位岳母的势利与刻薄,他早已习惯,只是在此情此景下,格外令人心寒。
“妈!你别说了!”林疏桐听不下去,站起身想要阻止。
就在这时,病床上,林疏影那如同蝶翼般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起来,被母亲尖厉声音惊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眉头痛苦地拧起,似乎想要从沉重的睡梦中挣扎醒来。
陆铮的目光一直落在林疏影脸上,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她的异动。他立刻上前一步,沉声道:“妈,疏影需要安静。”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瞬间压过了林母的喋喋不休。
林母被他突然打断,又看到女儿似乎被自己吵到,气焰微微一窒,但随即更加恼怒,正要继续作。
林疏桐却趁机赶紧拉住陆铮没受伤的右臂,用力将他往病房外拖:“姐夫,我们先出去,让姐姐好好休息!”
将陆铮拉出病房,轻轻带上房门,隔绝了里面母亲可能再次爆的噪音,林疏桐才长长舒了口气,靠在走廊冰凉的墙壁上,拍了拍颇具规模的胸口,心有余悸:“吓死我了……我妈她就是那样,姐夫你别往心里去。”
“你姐姐怎么样?”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医生说手术很成功,就是需要休息。”林疏桐说着,目光落在陆铮被衣服遮掩的手臂位置,眼圈又红了,“可是你流了那么多血……吓死我了……”
“姐夫,你的伤……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还疼不疼?”
“没事,皮外伤,过几天就好。”陆铮摇了摇头,语气平淡。
“真的吗?你可别骗我!”林疏桐不放心地追问,得到陆铮再次肯定的眼神后,她才真正放松下来。劫后余生的庆幸、对姐姐伤势的担忧、以及对眼前这个男人无法抑制的崇拜与依赖,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大眼睛里迅蒙上了一层水汽。
她突然向前一步,柔软的身体轻轻地、带着试探性地依偎进陆铮的怀里,双臂小心翼翼地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没受伤的右侧胸膛上。
“姐夫……”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后怕的颤抖,像只受惊后寻求庇护的小兽,“这次真的吓死我了……看到姐姐中枪,看到你浑身是血地从直升机上下来……我好怕,好怕你们都会离开我……”
少女柔软的身体紧贴着他,顶传来的清新香气,以及胸前衣料迅被泪水浸湿的温热触感,让陆铮身体微微一僵。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怀中女孩那青涩而饱满的曲线,以及那份毫无保留的依赖与信任。
这种纯粹的、不掺杂质的亲近,与他平日里面对的冰冷、危险截然不同,像一股暖流,悄然熨帖着他因杀戮和紧张而坚硬的心。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推开她,只是用没受伤的右手,略显生硬地、轻轻拍了拍她单薄颤抖的后背,声音放缓了些:“都过去了,没事了。”
他的安抚让林疏桐的眼泪掉得更凶,却也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甜蜜和勇气。她在他怀里仰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线条硬朗的下颌,声音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憨和一丝大胆的试探:“姐夫……你以后……能不能也不要让自己受伤?我……我和姐姐都会心疼的……”
这话语里的情愫带着家人关怀,更带着明显的、情窦初开的少女心事。
陆铮不是木头,自然能感受到这份暧昧。他低头,对上她那双氤氲着水汽、充满了期待和羞涩的大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这直白而炽热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