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兴奋的情绪瞬间被汹涌的担忧取代,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心疼:“你……你受伤了?”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要碰触一下那道伤痕,又在半空中硬生生停住,指尖微微蜷缩,眼神里充满了浓得化不开的关切,“一定……很危险吧?”
“小伤,不碍事。”陆铮偏了偏头,避开了她过于灼热和专注的视线,语气依旧平淡,却比刚才拒绝回答任务时,多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温度。
“哦……”苏晓晓看着他回避的姿态,心里有点小小的失落,但更多的是对他的心疼。她还想再问些什么,比如伤是怎么来的,疼不疼,但看到陆铮已经重新将目光投向自己的工位,开始整理积压的文件,显然不想再多谈,只好把满腹的疑问和担忧都咽了回去。
“那……那你先忙,我不打扰你了。”她小声说着,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只是那目光,依旧像被磁石吸引般,时不时就飘向陆铮那边,看着他专注工作的侧脸,和他脖颈上那道让她心绪不宁的伤痕,脸颊微微烫。
这时,旁边路过的一队一个老刑警,姓刘,平时就爱开玩笑,见状打趣道:“哟,晓晓,咱们二队的大功臣回来了,你这关心可真是无微不至啊!眼神都快黏上去了!”
苏晓晓的脸瞬间红透,像熟透的苹果,她猛地扭回头,嗔怪地瞪了刘哥一眼:“刘哥!你……你胡说什么呢!我这是关心战友!正常的同志关怀!”
另一边,三队的队长,李队,一个身材精干、眼神透着精明世故的中年人,也端着茶杯笑着插话:“老张,可以啊!你们二队现在是人才济济,陆铮这刚回来就带着功劳,看来下次局里评比,我们一队和三队压力山大啊!”这话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也带着几分对陆铮这个新晋“功臣”的关注。
张猛浑不在意地哈哈一笑,声若洪钟:“压力啥压力!都是为了破案,分那么清干嘛!你们一队三队手头的大案要案也不少,咱们各凭本事!”
办公室里的气氛在这善意的调侃和交锋中,重新活跃起来。陆铮在这种关注下,依旧保持着低调,只是对一队和三队的队长微微点头致意,便迅投入了工作,翻阅卷宗,熟悉近期警情,仿佛那个在地下世界搅动风云的“龙牙”从未存在过。
陈国涛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对陆铮这种立功而不倨傲、迅沉入平凡工作的心性异常满意。这才是成大事者应有的格局。
临近中午,陈国涛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他接听后,脸色微微凝重,随即拿起一份刚送来的简报,走到二队办公区。
“张猛,陆铮。”
“陈支,什么指示?”张猛站起身。
“刚接到指挥中心通报,‘蓝海健身’会所,就是大学城旁边那个高档健身房,早上现一名女性会员在泳池溺水身亡。”
“溺水?这种事也归我们刑侦?”张猛挑眉。
“初步调查,救生员和现场民警怀疑不是简单溺水。”陈国涛将简报递给张猛,“死者被现时,姿势有些奇怪,而且……非常年轻,是南都大学的学生。家属情绪激动,不接受意外结论。现在舆论有点敏感。”
他目光转向陆铮:“一队和三队手上都有系列案件在跟,暂时抽不出人手。陆铮,你刚回来,手头没具体案子,苏晓晓也对大学城那边比较熟。你带她先去现场看看,初步勘查,如果确系意外,就协助治安那边做好家属工作;如果真有疑点,立刻汇报。”
“明白!”陆铮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起身。
苏晓晓一听,眼睛瞬间亮了,像两颗闪烁的星星,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充满期待地看着陆铮,胸前的饱满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走吧。”陆铮看了她一眼,语气平淡,却已然有了行动组长的决断。
苏晓晓立刻像个小尾巴一样,兴奋而又努力维持专业地跟上陆铮的步伐,两人一前一后,迅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张猛挠了挠头,对陈国涛说:“陈支,让陆铮去处理这种可能‘意外’的案子,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了?”
陈国涛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深邃:“玉不琢,不成器。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光。而且……他也需要些案子磨练一下?”
警车上,苏晓晓系好安全带,依旧难掩兴奋,偷偷瞄着陆铮冷峻的侧脸和脖颈上的伤痕,心中小鹿乱撞。而陆铮,则已经将心神完全沉浸到了新的案件中,那双锐利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已经穿透了城市的水泥森林,看到了那座波光粼粼的泳池,和其中隐藏的、未知的谜团。
南都市的日常,似乎依旧平静。但水下的暗流,已然开始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