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去闯荡江湖,其实就是游山玩水,顺便去见见好友。
两人先去无影阁总部见了孔迁、林小灵、于黎、孟相旬和颜锦几人。
孔迁从处理完江湖动乱后,便一直留在无影阁解决后面的麻烦,而林小灵几人从苍羯返回后一直待在总部疗伤,如今已然康复。
闻慕词和谢无祸的到来,让几人开心极了,备上好酒好菜欢迎。
无影阁总部是建在山谷中的琼楼,巍峨壮丽,其后是高山瀑布,四周鸟语花香,尤其如今已入夏,风景当真美如画,入鼻便是清香。
见她喜欢,林小灵便笑嘻嘻地邀请:“要不就在这住几月?”
闻慕词笑意微敛,笑着拒绝:“我要回家,可能来不了。”
此言一出,原本还欢欢喜喜的几人同时沉默,齐齐看向谢无祸,便见他垂下眸,一言不。
若是之前,他们还觉着,回家又如何,大不了再来玩嘛。
可自从萧烁轩几人的出现,他们多多少少猜到闻慕词的来历,和外界传闻他们乃隐世家族不同,林小灵等人猜的更贴切,毕竟他们亲眼见到萧烁轩几人穿着中原服饰,凭空出现在苍羯王城。
又联想闻慕词当初也是突然出现,来历不凡,孔迁几人便明白了什么,可却从未明说。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心下陡然一沉,明白她和萧烁轩一样,不会再回来了。
林小灵眼中一热,鼻尖酸,闷声道:“慕词会开心么?”
闻慕词愣了瞬,随即眼中满是笑意:“开心。”
“那就好。”林小灵眼中分明还有泪,可却扬起笑,抱着她蹭了蹭:“你开心就好,能遇见你,我们很幸运。”
“嗯。”闻慕词颔:“我也很幸运。”
话本中黑字白纸描绘出的人,如此鲜活热烈地存在,她能与他们相识相遇,也极为幸运。
气氛太压抑,孔迁很快转换话题,说当初听风楼长老的狼狈模样,一众人又喜笑颜开。
当晚,闻慕词和谢无祸在此地留宿,打算第二日离开。
夜晚,孔迁无声来到谢无祸房中,正巧见到坐于桌前,静候的人。
“孔叔。”谢无祸早便猜到他会来,一直等着。
孔迁直接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知晓谢无祸对闻慕词的情意,不相信他会这样放弃。
“我会和她一起。”谢无祸看着他,说道:“即使不是现在,终有一天会去寻她。”
孔迁似乎想劝,可迎上那双深邃晦暗的眼眸,终是欲言又止,许久后才道:“我会守好无影阁,更会守护宋家人,不会让六公主受半点委屈。”
谢无祸看向窗外,恰时一阵晚风吹动树梢,看着摇曳的树叶,即便颤动也始终不落下枝头。
不知怎的,突然想到前世的孔迁,也是这样坚定无悔地向着他,谢无祸看着他,认真说道:“孔叔,多谢。”
不论是前世今生,都非常感谢你。
孔迁看着他,轻笑一声:“我早年丧妻丧女,本打算一死了之,可就在那时遇见了老阁主,他一直用心培养我。后来得知,我的任务是效忠东岳太子,说实话,当时很不乐意,因为不想参与朝廷之事。”
谢无祸一愣,这些话,是前世的孔迁都未曾说过的,毕竟他前世死的突然,没机会说。
“可后来一次,在京城完成任务,要暗杀一名杀手,那时的我还不如现在,从暗杀,变成被追杀。”说到此,孔迁还有些羞赧,敛去失态后才道:“当时的我命悬一线,赌命般闯进一架马车,想要挟其助我逃离,当时马车里坐着一位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脸上分明是掩不去的恐惧,可却故意板着脸,想要震慑我。”
谢无祸一怔,猜到了什么。
“后来,我逃过那人的追杀,要跳出马车时,那小少年递给我一个包袱,里面装着伤药与银子,是他让下属准备的。”孔迁脑中满是那少年故作镇定的模样,想起便觉好笑:“那时我便觉得,这人……真傻。”
——善良的傻。
“后来才知,他是以仁闻名的东岳太子。”孔迁敛去笑意,郑重地凝视他:“是我要效忠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