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姜天泽被吓到了,脸上血色尽褪。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唯独她不行。
他几乎是慌不择路地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猛地塞进她手里,“这就是我给他下的毒!你拿回去给他身边那个大夫,他肯定能制出解药来!”
姜姝宁一把攥紧那个冰凉的瓷瓶,抬起头,目光冷得像淬了冰的刀子。
“天泽,希望你不要骗我。若你骗我,我就将这毒药服下!”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我不管你从前和景大人有什么恩怨,但这一次,我一定要救他!”
姜天泽看着她眼中的那份执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痛又无力。
他沉声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沙哑:“你放心,我绝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占有欲。
“阿宁,你也要信守承诺,只要那个景大人被救活,你便要和我一起离开南朔,永远不要再回来!”他的话锋陡然变得凌厉,“否则,我不介意再给那个景大人下一次毒!”
姜姝宁攥着瓷瓶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没有丝毫犹豫。
“一言为定!”
第358章他生命中的过客
姜姝宁攥着姜天泽给她的那个白玉瓷瓶,马不停蹄地赶回了衙门,将瓷瓶交给孙神医。
“孙大夫,这是姜天泽下的毒。您快看看,能不能配出解药。”
孙神医神情一凛,立刻拿起瓷瓶,拔开塞子,凑到鼻尖小心翼翼地闻了闻,又倒出一点粉末在指尖捻开。
他的脸色越凝重。
“好阴毒的玩意儿……”他喃喃自语,随即抬头,眼中迸出医者的执着,“不过,有原毒在,就有法子!姑娘放心,老夫就算不眠不休,也一定把解药给他配出来!”
说完,他便一头扎进了那堆瓶瓶罐罐和药草之中,再也顾不上旁人。
姜姝宁看着他专注的背影,紧绷的神经稍稍松懈。
她没有离开,而是转身回了萧凌川的房间。
夜色深沉如墨。
她坐在床边的脚踏上,借着一豆昏黄的烛火,静静地看着他。
他躺在那里,呼吸微弱,脸色是病态的苍白,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暗影。
没了平日的清冷与威慑,他看起来竟有几分脆弱。
这一夜,她几乎没有合眼。
后半夜时,他忽然开始不安地呓语,眉头紧紧蹙起,像是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
“姝宁……”
他沙哑的低唤,像一根细小的针,猝不及防地刺进姜姝宁的心口。
她下意识地凑近了些。
“姝宁……别走……”他喘息着,神色痛苦,“别离开我……”
他的声音那么轻,却又那么沉,带着一丝近(乎)哀求的脆弱,重重地砸在姜姝宁的心上,砸得那颗心又酸又胀,几乎要裂开。
姝宁。
又是这个名字。
这个被他刻在心上,连在梦里都无法忘却的女子。
她到底是谁?
姜姝宁伸出手,犹豫了许久,最终只是轻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他冰凉的手。
能被你这样爱着,定是个幸福的女子。
天光乍亮时,她才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走出房间。
一夜未眠,她的头昏昏沉沉,眼下一片青黑。
刚走到廊下,便迎面撞见了凌芜。
凌芜看到她,连忙关切道:“阿宁姑娘,你照顾了大人一夜,辛苦了!快去歇会吧,这里有我呢。”
姜姝宁摇了摇头,嘴唇动了动,那个盘旋了一整夜的问题,终于在这一刻冲破了喉咙的禁锢。
她鼓起勇气,抬眼看向凌芜:“凌芜姑娘,你在大人身边这么久……可曾见过一个叫‘姝宁’的姑娘?”
凌芜一愣,回过神来后有些忍俊不禁。
“何止见过!”她脱口而出,语气轻快得像只鸟儿,“不瞒你说,我就是我们大人专程请来保护她的!”
姜姝宁心口猛地一滞,她慌忙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那片失控的惊涛骇浪。
“看来……大人很是在意这位姝宁姑娘。”
“那可不!”凌芜完全没察觉她的异样,说起这个话题就停不下来,眼睛都在光,“何止是在意啊!她简直就是我们大人心尖尖上的人!大人将她当眼珠子一样护着!若那位姝宁姑娘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们大人绝对二话不说,搭梯子都得给她摘下来!”
那股酸胀的感觉再次翻涌而上,比昨夜更汹涌,更尖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