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军嫂下意识地挺了挺胸膛。
另一个也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被海风吹得粗糙的脸,仿佛那是什么荣誉勋章。
江棉棉一看有戏,立刻加大了火力。
“像我这样思想落后的同志,不正是需要你们这些先进榜样来帮助和教导吗?”
“帮助落后同志,共同进步,这难道不是我们军属的优良传统吗?”
“姐姐们一定愿意教我的,对不对?”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几个军嫂彻底被她绕进去了。
对啊,帮助落后同志,是应该的啊!
她们要是不教,不就显得自己思想觉悟不高,配不上“巾帼英雄”这个称号了吗?
“谁……谁说不教了!”一个年轻点的军嫂被激得脸一红,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旁边的军嫂赶紧捅了她一下。
张秋花满头问号地看着自己的姐妹们。
说好的同仇敌忾呢?
说好的不理她呢?
怎么三言两语,阵线就土崩瓦解了?
最后,还是赵小兰脑子比较清醒,她找了个折中的办法。
“种地养鸡那么脏那么累,你这细皮嫩肉的干不了。你还是……还是先进屋,学着把屋子收拾干净吧!”
言下之意,先从最简单的开始,别好高骛远。
“好呀好呀!”江棉棉立刻点头如捣蒜,生怕她们反悔。
她推开里屋的门,走了进去。
然后,又一次愣住了。
如果说院子是“空旷”,那这屋里,就是“家徒四壁”。
一张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套洗得白的军绿色被褥。
一张四方桌,配着两条长板凳。
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没有衣柜,没有脸盆架,没有暖水瓶……甚至连个喝水的杯子都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搪瓷缸。
这哪里是家?
这分明就是个临时招待所。
张秋花跟了进来,看到江棉棉的表情,心里那点优越感又冒了出来。
“哼,看到了吧?”
她抱着胳膊,下巴一抬。
“本来部队是要分家具的,衣柜、桌椅、锅碗瓢盆,样样都有。可萧营长都没去领,他说……他一个大男人带个男孩子,不会用那些。”
言下之意,还不是因为你这个媳妇不着家,他才懒得弄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