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秋花感觉自己的胳膊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被江棉棉这么一个又香又软的小姑娘挂着,她一个常年跟泥土、灶台打交道的粗糙女人,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想甩开。
可这小做精力气还挺大!
不,不是力气大,是她那股子黏糊劲儿,让人不好意思用力。
“姐姐,快嘛,帮帮我。”江棉棉还在她耳边软语央求。
张秋花脑子里一根弦紧绷着:不行!不能开!开了门,就等于彻底原谅她了!
可是她的手,却好像有了自己的想法。
它不听使唤地从江棉棉手里接过钥匙,哆哆嗦嗦地插进了那把老旧的铜锁里。
“咔哒。”
一声轻响。
锁,开了。
张秋花看着自己那只不争气的手,又猛地回头,看向身后那几个军嫂。
只见赵小兰她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那表情仿佛在说:秋花姐,你叛变了?
张秋花恨不得当场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江棉棉可不管她内心的天人交战。
她欢呼一声,松开张秋花的胳膊,伸手就去推那扇木门。
“吱呀——”
伴随着一道悠长的声响,那个被她念叨了一路的家,终于展现在了眼前。
然后,她愣住了。
院子里,空空如也。
除了地面上被踩得结结实实的黄土地,什么都没有。
没有花,没有草,甚至连一根杂草都看不见。
整个院子光秃秃的,像个被剃了头的和尚,透着一股子萧瑟和冷清。
江棉棉站在门口,有点懵。
张秋花总算找到了反击的机会,她心里的那点懊悔,瞬间转化成了嘲讽的动力。
她双手往胸前一抱,冷笑一声。
“怎么?傻眼了?”
“你以为萧营长的家是什么样?金窝银窝?”
她故意拔高了嗓门,确保周围的人都能听见。
“我告诉你,没有女人的家,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冷冰冰的,连个鬼都不愿意来!”
赵小兰也跟着叹了口气,幽幽地开口。
“是啊,你看看咱们家属院,哪家院子里不是种着菜,养着花?”
另一个军嫂也附和道:
“王连长家还养了两只老母鸡呢,天天下蛋,可宝贝了。李指导员家,院墙上爬满了牵牛花,好看得很。”
“就萧营长这里,跟个军营的操场似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