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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查案(第4页)

听到他趋向用刑的意见,周县令的胖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而他的话钉进宋瑙耳朵里,似一把斧头,堪堪劈开了她来路上的众多困惑。

她原本怎么也想不通,这多半是着人道儿了,而他们来汶都不到十天,能与谁结怨?她思索一路却没丁点儿头绪,但就在方才,她突然领悟过来。

“倒是我的病生错了,是不是,叶大夫?”

宋瑙凉凉一笑,嘴角挂着讥讽的冷意,那些零碎的疑惑,终于渐渐连成一条线。

叶鄂水留在周家的几天里,约莫已经感知到被人盯上了,于是买通更夫诬陷她,以官府的办案流程,势必会立刻上门提人。倘若对她施刑,自当会激起豫怀稷的怒火,即使周大人忌惮于他,不采用他的提议,但单凭私自押她去县衙,这梁子也已经结下了。

待豫怀稷找来,鹬蚌相争,他便可借机跑路。

“这才刚查个开头,贸然用刑岂不折损本官名声?”周大人一脑门儿的汗,流到鼻尖,再啪嗒掉在桌沿,“去,先把昨儿个的更夫找来,叫他认一认人。”随即又指派一队衙役,“你们几个,带宋姑娘下去严加看管,没本官手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下达完命令,便见唰一下,十多个衙役将宋瑙围在中央,隔开她与叶鄂水。

这队形相较押送疑犯,不如说是保驾护航多一些。

宋瑙一怔,隐约有些别的想法在心头酵,而这次,她并没思虑太久。在跟随衙役穿过红廊,抵达内院的石拱门,她抬眼望见黄杨树下,一抹极眼熟的颜色。

烟灰长衫,袖口远远缀着一粒红,是这时这刻,本该在宁远学堂的顾邑之。

他出现得不合时宜,却又恰到好处。

他无形中给宋瑙一个答案,呼应了她心中的猜想:他们知道是叶鄂水要做什么的。

他们早知道。

但仍然顺应叶鄂水的计划,把她抓来府衙。

宋瑙在门外止步几秒,有些事,只要想明白开头,后头抽丝剥茧起来就容易得多。

衙役退守门外,她单独步入拱门,走近了,顾邑之一掀下摆,俯身跪地。

他轻声道:“情非得已,望王妃恕罪。”

听他气定神闲叫出“王妃”二字,宋瑙便确定下来,他们是有后招的。

而很大的可能,他们的后招正是豫怀稷。

宋瑙坐在石凳上,没有喊他起身,他仍跪在石子路上。她抬手替自己斟杯茶:“难怪周县令倒有些怕我的样子,原是你们通过气,顺着叶鄂水的招式,也给他攒了局。”茶杯中是上等的太平猴魁,泡得正到火候,她冷笑地端起,“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宋瑙吹拂茶沫,摇头道:“我相公是长了一张多难惹的脸,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想挑他当枪使。”她略一抬眼,越过杯沿看向顾邑之,“这叶鄂水想利用他拖住官府,你们还挺不甘示弱,反手一记顺水推舟,欲借他的手除去叶鄂水,是吗?”

顾邑之长跪不起,即使听见宋瑙拆穿,他不退却,亦不冒进,依旧平静答来:“叶鄂水为人奸猾,会点武功,听说路数奇诡,衙门中无人能与他力敌。”他双臂伏地,向宋瑙磕头,“我们担心打草惊蛇,不得已顺势而为,得罪之处,草民甘愿领罚。”

风卷枯叶,沾带了半边日光的暖融,和着半边冬寒里的料峭,打在他与地面平齐的,宽而薄的脊背上。

“顾邑之,你不该如此。”宋瑙未喝一口,将吹凉的杯盏放回原处,“你们有难处,有所求,大可与王爷商议,断不用跟叶鄂水一样,算计着来的。”她捡起碎裂的叶片,“你们触到我夫君的逆鳞了,他不会出手的。”

仿若在印证她说的,远方赫然响起兵戈对阵的打斗声。

一衙役慌张地奔进院中,顾邑之站起来,听他焦急地说:“那位林姓的公子来了,叶鄂水想趁乱逃走,跟我们的人撕破脸对上了。”他丧着张脸,“林公子也跟要吃人似的,作壁上观,没个帮架的意思。叶鄂水的招式太邪门了,弟兄们打他不过。”

顾邑之忙问:“可有叫他逃掉?”

“倒还没有。”衙役吞咽口水,艰难地说道,“多亏大人伸手如电,趁叶鄂水不注意,一把扯去他的裤腰带,现在他左手提裤头,只用一只右手同我们打,尚能撑一撑。”

宋瑙娇躯一震,眼神中饱含问询:你们平日都这么办案的?打不过便扯裤衩儿?

衙役用手捂脸,顾邑之沉吟片刻,点头:“好招,学到了。”

宋瑙神色复杂,不由得唏嘘。她竟不知,如今能当上县令的,处事路子都这么野了。

为防近墨者黑,她站开一段距离,轻轻咳道:“走吧,去瞧一眼。”

衙役一马当先在前引路,顺着厮打的声响来到主院,刀剑扬起无数尘土,如黄褐色的雾飘荡空中。豫怀稷嫌这浊气大,早早跃到屋檐,他怀抱长剑,浑似一朵密不透光的黑云覆在府衙上空,淡看他们相互缠斗。

他登高望远,宋瑙几人一拐过回廊,他便收进眼底。

豫怀稷翻身落地,宋瑙能想到的,他在县衙这一会子,也悟到个八九不离十。他脸如黑炭,目色有些森冷,横扫一眼顾邑之,唯有面向宋瑙时才趋于平缓:“没人为难你吧?”

她摇一摇头,猫儿一样凑上去,抱住男人的手掌,还没表达完小别重逢的亲昵,就见到缩在墙根督战的周县令,他手中挥舞一根皱巴巴的裤腰带,嘶吼着:“攻下盘!对!拽他裤腿!”他声嘶力竭,“还有上衣!剥!给我剥!等他一丝不挂了,看他还能逃哪里去!”

宋瑙刺溜一下,闪躲到豫怀稷背后,轻声嘟囔:“他的话……都好脏啊。”

豫怀稷飞快地剜一眼姓周的,眼色冰凉:胖子,你脏到我媳妇了。

周县令远程接收到警告,瞬间噤若寒蝉,只能用眼神指挥衙役。可这阴招可抵一时用处,却终究无法克敌制胜。叶鄂水毕竟功夫底子好,熬过起初的措手不及,他逐步掌握主动权,即使单手打斗,依然重伤好几个衙役。

局面朝不利的方向展,顾邑之斜跨一步,站到豫怀稷对面,郑重地恳求:“公子肯仗义相助,陈年旧事,在下必知无不言。”

他虽未明说,但他指的陈年是哪一年,旧事是哪一件,这里三人都一清二楚。

他们本也为这个来的。

“顾邑之,你没得选。”豫怀稷不为所动,冷冷道,“我偏袖手旁观到底了,倒要瞧瞧,你是哪儿来的硬骨头,还真撬不开你的嘴?”

他这个人,一旦硬起心肠,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况且在试图利用他的事上,这两方耍得都挺称手,现在打起来,放他眼中充其量是狗咬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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