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实就摆在我的面前,而且美芳也没有和我吹牛逼的必要。
这么看来,雷爷耳朵里的应声虫确实厉害。
但是老话说的好,“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雷爷住院这么久,始终没有康复的原因,也是因为应声虫。
回想当日雷爷接到狗王傻黑的传信,在处理完我带出来的冥器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登高狗场。
在鉴定鬼工球的时候,了尘安保公司的人突然闯进狗场,随后双方生争执。
可怜雷爷千算万算,还没等用爵杯里的屎壳郎做文章,就被安保公司的人打成了重伤。
要说这伤势吧,也没到要人命的程度。
拍个cT,做个手术,再恢复十天半个月,就完全可以脱离生命危险。
可是雷爷坚决不做任何检查,也不打任何麻药,只用最基本的药物维持。
美芳当然不知道雷爷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我听老拾柒讲过雷爷的经历,知道他耳朵里藏着应声虫的秘密。
所以我猜测,雷爷是怕cT的辐射,把应声虫射死,还有大剂量的麻药,同样会让应声虫产生过激反应。
老一辈的手艺人就是这样。
宁可自己死,也不愿传承葬送在自己手里。
他是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物色一个接班人,把耳朵里的应声虫传承下去。
可惜雷爷这一辈子,玩的花,身边的婆娘也不少,别说带把的了,就连一个种都没能留下。
等到临了的时候,足足有十八个美少妇围在雷爷的病床边,一口一个“干爹”的叫着,小嘴像是抹了蜜一样,但凡多听几声,都容易得糖尿病。
别看这些美少妇叫的欢,她们来医院可不是为了伺候雷爷,反倒是在争夺古董铺子的所有权。
雷爷鉴赏了一辈子古董,放眼整个北派,也称得上数一数二的老前辈。
上到商周战国,下到清末民初,这老爷子手里的藏品具体有多少,恐怕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单说这古玩铺子,雷爷在沈阳就开了四家。
听说黑龙江黑河也有一家,另外在北京和天津还设有数个档口。
这十八个美少妇正是盯上了这一点,每天一大早也不干别的,定时定点的来医院守着,只为多分一点好处。
我跟着美芳来到六楼的病房时,像是进了鸡窝一样。
满屋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左鼻孔闻的是香奈儿,右鼻孔闻的是迪奥,呛得我实在受不了了,一张嘴,又灌了一大口欧莱雅。
再看这些个美少妇,年龄都在三十岁上下,个顶个的大波浪,一水儿的貂皮上衣,里面配个露肩的小T恤,大冷天的,下半身也不穿条裤子,不是露个大腿,就是穿着丝袜,小高跟恨不得踩到天上去。
我把水果放在一边,拨开层峦叠嶂,来到病床边,轻声问了一句,“雷爷,我是陈川,您还好吧……”
雷爷脸色惨白,没睁眼,只是轻轻的抬起手摆了摆,说了句,“暂时死不了……咳咳,但也活不过几天了。”
听了这话,我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
活不了几天,起码现在死不了。
既然死不了,那这趟就算是没白来,最起码水果钱和搭车钱没白花。
我又客套了几句,一直没把话题往正事儿上引。
雷爷的伤势再怎么重,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老油条。
他知道我这趟来肯定有事,而且是大事,只是现在人多嘴杂,不方便开口罢了。
“美芳,你先带着她们几个出去走走……我和陈川小兄弟,有重要的事聊。”
美芳的黑眼仁几乎翻到了天灵盖上,瘪着嘴说道:“臭屌丝能有什么重要的事,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穷酸样,还配和干爹谈生意……”
“是呀,净耽误我们正事,下午我还约了虎头哥打麻将呢。”
“美芳姐,也不知道是谁给他领上来的,看着就糟心。”
“干爹是收古玩的,又不是收破烂的,你这个穷小子懂不懂啊?”
……
一时间,病房里七嘴八舌,你一言我一语,乱成了一锅粥,房盖都要被顶飞喽。
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现在这场面,可是有十八个女人,换算一下就是九千只鸭子,哪怕是袁大头干了整瓶的七剑下天山,来了都不一定能遭得住。
雷爷眉头皱成了搓衣板,实在忍无可忍,拼了老命扯嗓子喊道:“放肆……你们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咳咳咳,再不滚出去,就别想在我这分到一个子儿!”
病房里瞬间安静,一群美少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有挪动半步。
僵持了大概几秒钟。
美芳鼻孔朝天,哼了一声,接着大波浪左右一甩,削尖了嗓子说:“姐妹们,走。”
说完,左拧腰右拧胯,“咯吱咯吱”踩着小高跟,带着一群妇人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