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步估计,四合院里的雇佣兵还有六七个,他们每个人都荷枪实弹,硬碰硬的话,一梭子下去我就成筛子了。
既然来硬的不行,那来软的呢?
想要在中年人的谈话中找出破绽,顺着话茬忽悠出一条生路,似乎也不太容易。
这人性格古怪,完全就是个神经病,就连自己的手下都说杀就杀,耍嘴皮子这条路肯定行不通。
我绞尽脑汁,思来想去,怎么也想不出破局的办法。
怪只怪自己时运不济,还没等摸到藩王墓的墓门,就遇到这么一群丧心病狂的人。
要说人活一世,谁都难逃一死。
有的人死的轰轰烈烈,有的人死的窝窝囊囊。
既然我陈川今日已经是必死的局面,何不豁出性命,拉上几个垫背的?
换一个够本,换两个赚了,最好能把那个矮矬子干死,看他装逼装了这么长时间,老子早就不耐烦了。
想到这里,我暗暗握紧拳头,准备先回身解决掉身后的雇佣兵。
袁大头嘴里叼着烟,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我心中所想。
毕竟我俩是从小玩到大的小,相互之间熟的都不能再熟了。
俩人站一块,不用脱裤子,都知道彼此身下长了几根棍,棍上长了几根毛。
“呸!”
万宝路只抽了一半,袁大头就吐了出来。
他紧紧盯着我的举动,只等一个信号,我俩就要同时难,誓要殊死一搏。
谁料那半根烟头刚落地,四合院中就响起了一阵悠扬的二胡声。
这个声音来的太突然了,内院的所有人都惊讶的看向四周,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北风凛冽,雪花纷飞。
二胡独有的音色穿过层层介质,精准的直达每个人的耳朵。
这一曲苍凉入骨,好似幽泉泣月,正是那二胡名曲——《二泉映月》。
这个曲子我在太原老街听过无数遍,我心中寻思,自己还没死呢,怎么就开始走马灯,回忆起来了?
突然,悲凉的曲声戛然而止。
紧接着一个黑影从东厢房的屋脊上闪了下来。
动作之快,好似飒沓流星。
黑影一手拿着拉弦的琴弓,一手捡起袁大头吐在地上的半截烟屁股,在所有人诧异的目光中,叼在嘴里,兀自抽了起来。
“外国货,还是第一次抽……嗯,味道不错。”
中年人眼见黑影的身手了得,快退到雇佣兵身后,面露胆怯的问道:“你,你是谁?”
“我嘛,只是一个喜欢捡烟头抽的卖艺人……”黑影吐出一口浊气,似乎非常享受烟草的味道,“当然,我在江湖上也有个绰号,你可以叫我,二胡反手剑。”
说罢,这人反手握住琴弓,转头对我笑了笑。
直到这一刻,我才真正确认了这个人的身份。
这不就是太原老街,专门捡人家烟屁股抽的“嘴儿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