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突然。
面馆老板脸色大变,小跑着来到近前,弓着身子问道:“雷爷,刚才这是……怎么了?”
“没事,胳膊肘磕到了桌子而已,忙去吧。”
“好嘞雷爷,有事您招呼。”
老板瞥了我一眼,这才恭敬退下。
周围的食客一看没事,各自收回了目光,聊天的聊天,吃面的吃面,面馆中又恢复了嘈杂。
借着这个空档,我接连对着袁大头使了几个眼色。
直觉告诉我,这个叫“雷爷”的老头,不简单。
不光是他的身份特殊,最反常的,是这个人乎寻常的听觉。
要知道。
面馆里很吵,东桌喝酒划拳,西桌谈情说爱,北桌秃噜面条,南桌吆喝点菜,时不时服务员还穿插一句“8号的面好喽,自己过来端。”
就这闹哄哄的程度,一点不亚于菜市场。
在这样的环境里,雷爷竟然能用一双肉耳朵,精准的听到我和袁大头的谈话,单凭这份功力,就绝对不是一般人。
袁大头哪里会注意到这些细节,还在嘟嘟囔囔说个没完。
我故意重重的咳嗽了一声,这小子还是没反应过来。
雷爷也不生气,笑着说:“你们两个后生小辈,一看就是初出茅庐的雏。做事情之前也不好好想想,花鸟市场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人多嘴杂,我当时要是不装聋,你俩能当街掏出压箱底儿的宝贝。年轻人,切记,有些东西……是见不得光的。”
雷爷说着,语气逐渐阴沉,脸上却是笑意盈盈。
后来回想起来,我和袁大头还真是够莽撞的。
冒冒失失的在大街上找买家,真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
如果我俩包里的东西,真要是祖传的,倒也好说。
哪怕是庄稼地里挖出来的,也没有大毛病。
最要命的是,包里的东西来路不正。
一旦遇到同行举报,或是小人背后捅刀子,我俩很可能就直接进局子了。
袁大头听了雷爷的话,酒劲一下就消了,不由阵阵后怕,自然是不再应声。
可能是心理暗示在作祟,我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食客,看谁都像是便衣警察。
银镯子一戴,小脚链一拴,板寸头一剃,劳改服一穿。
笆篱子一蹲就是三五年,搞不好是七八年,运气好点的下半辈子都别想出来,甚至可能直接吃花生米。
这些画面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没遇到雷爷之前,我总以为墓里的冥器都是些能够随时变现的宝贝。
现在看来,这哪里是什么宝贝,分明就是背在身上的定时炸弹。
此地不宜久留。
我急忙收拾好东西,谢过雷爷指点,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不是想卖东西吗?怎么这么急着走?”
雷爷拉住了我的胳膊,继续说道:“整个面馆里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耳朵。二位放心,我的耳朵告诉我,这里很安全。”
袁大头说:“老爷子,你这牛逼吹的,未免也忒大了吧?还整个面馆,哎呦,疼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