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三轮车向着山下驶去,过了垮塌的路段。
养猪场和四合院的往事宛如一幕话剧,在层叠松柏的遮挡中,缓缓落下帷幕。
诸多往事好似过眼烟云,恍惚间便消失在群山之中,就像什么都没有生过……
老蒯的车技和耐力都还不错,中途没停没歇,大概走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进到了沈阳的城郊。
我和袁大头选了就近的一处站牌下车,准备坐公交回市内。
老蒯载着半车猪肉,留在原地迟迟不走。
我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不用等我俩上车,放心吧。”
袁大头也附和道:“对啊老蒯,再耽搁一会儿就中午了,谁还买猪肉,赶紧忙你自己的去吧。”
老蒯低着头,也不应声,也不离开。
起初我还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后来才知道,他这是在等我俩掏钱付车费呢。
昨晚当着雨姐的面,没敢收那5o,今儿旁边没人管,自然是长能耐了。
袁大头也不废话,直接把钱给了老蒯。
老蒯也没推辞,收了钱往兜里一揣,一脚油门踩出黑烟,“突突突”的开走了。
公交车还没来,袁大头去附近的报刊亭买了两袋三鹿牛奶和一包美登。
“来不来一袋?”
“告诉你多少遍了,自从你喝了这个奶,脑瓜篮越来越大,还他妈喝?”
“我就好这口,怎么着?”
袁大头度极快,眨眼间已经喝光了一袋,“你不喝……那我可都喝了。”
“嗯……烟给我一根。”我接过袁大头递来的美登,猛吸一口,“对了,咱俩加一块,还剩多少钱?”
袁大头把手伸进裤裆,连掏带扯,攥着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子数了好几遍,“七十七。”
长时间不吸烟的话,冷不丁的抽上一口,那感觉,真的不是神仙,胜似神仙。
脑袋轻飘飘的,身上麻酥酥的,我吐出一口烟,看着沈阳的街道车水马龙,热闹繁华,这一切都和我俩毫不相干。
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没钱。
我说:“一会回你家换身衣服,然后就直奔花鸟市场,得赶紧把包里的冥器出手,不换成票子,心里终是不踏实。”
“是啊,就这几个子儿,咱哥俩这个冬天都过不去。”
我家离花鸟市场太远,来回不方便。
我们在袁大头出租屋那一站下的公交车,洗头洗脸,换衣服刮胡子,把自己打扮的人模狗样,这才马不停蹄的赶往花鸟市场。
等到了地方,已经1o点多了。
我一个沈阳人,还是第一次来。
之前总听说花鸟市场卧虎藏龙,没有它不卖的东西,现在来了一看,一点市场的样子都没有。
南北一条街,两边是商铺,一眼就望到头了。
这么看来,花鸟市场和太原老街一样,都属于步行街。
只不过人流量较比太原老街来说,差远了。
即便如此,我的心底还是涌出了一股亲切感,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