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越庭靠着椅背,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着桌面,良久,勾唇轻笑了声。
明明那个男人现在就在隔壁关着,把人叫过来对峙就真相大白了。
但他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趣。
就算那人说出来幕后操纵者是谁,傅崇州可以说他是威逼利诱。
毕竟,没人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这个事实,他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
就像他六岁那年,被人引到婴儿房。
两个月大的傅清棠不见平日的粉雕玉琢,脸色青,呼吸微弱得快要消失。
脖颈上赫然有一道刺目深红的掐痕!
他几乎是扑到床边颤抖着手指去探弟弟的鼻息。
就在他的指尖刚触碰到婴儿的脸颊时,尖锐惊恐的女人尖叫声响起——
“救命啊!杀人了!大少爷病想要掐死小少爷!”
幼年时候的傅越庭也许试图解释过,但所有人,包括他的亲生父母看他都像是在看一个天生的怪物。
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恐惧和厌恶。
那时候傅越庭就知道,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信的。
办公室一时陷入了有些微妙的气氛。
一直默不作声的傅清棠突然开口道:“我相信哥哥。哥哥肯定不会无缘无故乱说的。”
傅越庭睫光微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没有说话。
傅崇州拧着眉头,“清棠,你这话是在怀疑我了?”
傅清棠抿了抿唇,小声说:“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现在想来事情确实生得很巧啊。”
“而且我好像还看见那个男人朝咖啡厅看了一眼,不知道是在看谁。”
说着傅清棠又问傅天华:“爸爸,你是不是也看见了?”
那个男人形迹确实有点可疑,那么宽的路偏偏要朝傅越庭撞过去,而且还得理不饶人拖延时间。
就好像,是故意要惹怒傅越庭一样。
傅天华也不知道该信谁,但这么多年傅崇州在他面前尽心尽力,他不好让人下不来台。
他只得把这事揭过去,“好了,都是巧合罢了,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害了你们兄弟情谊。”
傅越庭只冷笑了一声,“刘秘书,送客。”
懒得跟这些人多费口舌。
傅崇州:“越庭,大伯才刚来你就要赶我们走吗?”
“你没看到我很忙吗?”
傅清棠举手表态,“哥哥,我想玩一会儿再走,行吗?”
怕傅越庭拒绝,他连忙保证:“绝对不出声,不打扰你工作!”
傅越庭本来想说你当这是游乐场?
但对上傅清棠那双清澈的圆圆眼时,不知想到了什么,只是语气略显生硬道:“随便你。”
而傅天华刚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见大儿子态度冷漠,他也拉不下面子继续留在这。
憋着一口气闷哼了声:“崇州,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