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靠近主干道的“艾尔汽车餐厅”,他停车买个汉堡,坐在塑料椅子上吃。
餐厅角落挂着个小电视,声音不大,正播着新闻。
女主播的声音还算平稳,但话里的意思不轻:
“……位于肯塔基州的诺克斯堡黄金储备库,因需进行‘系统性技术核查’及‘全面安全评估’,现已实施全面封锁……
军方言人重申,此乃例行预防性措施,公众无需过度解读……
财政部方面再次保证美元币值稳定……”
惊天大新闻,就这样赤裸裸的掩盖掉了。
自由美利坚!
餐厅里没几个人抬头看电视,大家更关心自己盘子里的薯条和窗外的热浪。
何雨柱慢慢嚼着汉堡,眼皮抬了一下,瞟了眼电视屏幕,然后目光又落回窗外公路上扬起的尘土。
封锁,核查。这意味着他们现东西少了,但具体少了多少,怕是还得掰着手指头算一阵。
而且,他们绝不敢马上把实话撂出来。
这给他留出了更多空当。
他吃完,把包装纸揉成一团扔进垃圾桶,起身出门。
回到车上,他没急着打火,先把地图在副驾座上摊开。
不能再走主路了。等那边高层反应过来,大规模排查肯定先从主要公路开始。
他得钻那些更偏的道。
手指在地图上划拉,选了条弯弯绕绕、穿过国家公园和印第安保留地的路。
这条路更远,更不好走,但检查站少,也更容易甩掉可能的尾巴。
后面的路就孤单了。
道变窄了,有时候是盘山路,一边是石壁,另一边就是深谷。
有时候又长时间在没有人烟的戈壁滩上跑,只有风滚草和仙人掌作伴。
碰上过几次州警的巡逻车,黑白漆,看着挺扎眼,但人家对他这辆破福特没啥兴趣,嗖一下就错车过去了。
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休息点,他把车停下,打算在种植空间过夜。
天黑了,荒漠里温度降得厉害,星星一颗颗冒出来,又多又亮,像撒了一把碎钻石。
意念扫描范围内,只有几只蝎子在沙地上爬,远处山包上有几声狼嚎,听着瘆人。
没事。
他睁开眼,看着天上的星星。
空间里那堆成山的金子,没给他带来啥实在感觉,冷冰冰的,像个数字。
他想得更多的是下一步。
到了西海岸,找哪个港口,弄张什么样的船票才稳妥。
还有,离开美国前,有没有工夫,再干一票“零元购”?
这念头一闪而过,先压下了。
眼下顶要紧的,是安安生生、不惹人注意地,把这片大陆穿过去。
他重新动车子,没开灯,借着星光,慢慢把车驶离休息点,继续往西边开,融进浓浓的夜色里。
车灯直到开上公路才亮起来,像两把小小的手电筒,切开美洲大陆肚腹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