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他的越野车在枝叶横生的废林子里前行。
最后,他的车停在一间废弃的铁皮仓库外。
“对,明天开始你们不用再送饭,也不会再‘招呼’他了。”讲着电话的同时,他开锁扯掉铁链,推开嘎吱作响的铁门。
铁门一打开,屋里极阴暗,里面一阵恶臭扑鼻而来。
他没有进去,站在月光下,对准草席的位置,将一把小钥匙丢了过去。
钥匙清脆的声音落地,躺在草席上一个鼓鼓的物体动了动。
那个物体的脑袋无力垂下,仿佛根本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也更没有兴趣去找寻周遭的响动。
邢岁见冷凝着那已然迟钝的物体,清楚,他已经得到应有的教训。
“宋斐然,你自由了!”冷冷丢下一句话,他转身就走。
听到他的声音,那个物体迟疑了几秒后,这才激颤。
迟钝着,他这才开始到处搜找方才清脆落地之处,他的双手在颤摸索着,他的双膝在无力俯爬着,每一次的动作,都传来“哗哗”声,那是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
好不容易,他终于摸到了一把冒似钥匙的小东西,他急急用双手替自己双脚一开。
金属声应声而解。
接着,是双手。
两副手铐被丢在一旁,宋斐然爬了出来。
月光打在他的脸上,印照着他原本英俊的脸早就模糊一片,先不说到处横生到爬满的全脸胡络,让他如只从森林里闯出来的潦倒野人,经过了几月的摧残,宋斐然的身子已经瘦到不成人形,双眼更是肿胀充血到看什么都是模糊的。
“刑、岁、见,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狼狈地趴在铁门处,宋斐然用尽全力沙哑嘶吼着。
被关起来的这几个月,简直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几乎都以为自己要老死在这里。
正准备迈上车的邢岁见脚步一顿,他甩上了车门,大步朝铁门处迈去。
宋斐然吓得急忙把自己缩到铁门旁,瑟瑟抖。
在这里,他一天只能吃一餐,却三餐被照着打,产生阴影的让他由一个贵公子变成了惊弓之鸟。
他怕死邢岁见了,因为这几月的折磨,都是他这疯子赋予的。
“你怎么不放过我?”刑岁见好奇。
“我、我是原野的继承人,我、我有钱有势……”缩着肩膀,宋斐然嗫嚅。
邢岁见好气又好笑得看着这一幕。
从他绑架宋斐然到现在,宋启元只是象征性得出过一次面,被他强硬拒绝以后,就再也没有插手。如果宋启元有心管他的话,会对外声称宋斐然被派到国外公差了?
“是啊,你是继承人!”邢岁见若有所思地笑。
就因为是继承人,所以后面一屁股的麻烦事等着他呢!
“宋斐然,把你关起来是我一个人做得。”他给过他很多机会,既然他不珍惜,那么他也不会手软。
所以,以后有什么怨由着冲着他来吧。
“我、我一定会让你坐牢的。”宋斐然一边抖一边道。
“坐牢?”他摸摸自己有点冒出青须的下巴,“这个主意不错!”
刚好他欠了很多钱,也许因为非法禁锢罪被告去坐牢,是个不错的点子。
宋斐然不敢冒然吭声。
“宋斐然,你应该清楚我是什么人了!出去以后好好过日子,别惹我!”他蹲下,与他平视,淡淡道,“还有,以后要是一不小心遇见她们母女,记得有多远就躲多远,不然,我不会客气。”不过,他想宋斐然也根本没有这样的时间找乔唯朵她们麻烦了。
宋斐然抱着头,一直在颤。
他不过说说而且,他哪敢啊。
他已经得到教训,被关的这几月,他知道被锁着的滋味了。他以后再也不敢陷害别人坐牢,更不敢一怒下把谁关在床底下。
“本来,我打算直接把你卖到外国去好了,做鸭还是做劳力,我都管不着,但是,现在想想,与其这么辛苦把你弄出国去,还不如让你回去,重新做少爷!”宋斐然是真惹毛了他,收拾和放过,他都绝不会手软。
宋斐然一听,惊喜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