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傀儡“织梦者”的带领下,冰瑶穿过一道道由扭曲时空和诡异法则构成的防御屏障。这些原本足以让神王级强者都寸步难行的陷阱,在身为“内应”的织梦者面前,形同虚设。
很快,她们便抵达了“中央育魂所”的最核心区域。
这里,是一个巨大到令人心悸的中央实验室。穹顶之上,铭刻着仿佛活物般缓缓蠕动的血色阵纹,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一片猩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灵魂的哀嚎,以及一种……疯狂的、充满了创造与毁灭气息的古怪味道。
实验室的中央,悬浮着成千上万个透明的光球。每一个光球之中,都囚禁着一个痛苦扭曲的灵魂。他们生前的记忆被反复清洗,只剩下最纯粹的生命能量,如同等待被榨取的果实,沉沉浮浮。
而在所有光球的中央,一个半边身体是干枯的血肉,另外半边则被替换为闪烁着电弧的精密机械、身上插满了各种水晶导管的“怪物”,正背对着入口,用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的眼神,注视着他面前最伟大的“杰作”。
那是一个由无数强大的灵魂,通过某种邪恶的技术强行缝合、压缩而成的巨大肉块。它足有百丈之高,表面布满了痛苦挣扎的人脸,肌肉虬结,心脏如同战鼓般“砰砰”跳动,散着一股极度不详而又无比强大的恐怖气息。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那个“怪物”缓缓转过身来。
当冰瑶看清他那张半机械半血肉的、扭曲的面孔时,即便心中早有准备,瞳孔还是忍不住微微一缩。
天权长老!
千年前那个高高在上、权柄滔天,最终却沦为李墨阶下囚的议会巨头,此刻,竟以这样一种不人不鬼的形态,出现在了这里!他的眼神中,早已没了昔日的威严与城府,只剩下一种对科学与创造偏执到极致的疯狂。
“呵呵……呵呵呵……”天权长老的机械义眼中闪烁着红光,扫描着冰瑶,出了如同破旧风箱般的笑声,“李墨的女人?我认得你。真是意外的惊喜。也好,你的灵魂品质极高,正好,可以用来为我最伟大的杰作,献上最后、也是最完美的补品!”
他话音未落,便猛地一挥手,操控台上无数按钮亮起。
“吼——!!”
那团巨大的缝合肉块,猛地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它那布满了无数面孔的头颅上,睁开了一只巨大的、充满了混乱与暴虐的独眼!一股纯粹的、只为毁灭而生的磅礴力量,从它体内轰然爆!
天权长老张开双臂,如同在拥抱自己的神明,狂热地大笑道:“看到了吗?!这才是真正的神!一个由我亲手创造出来的‘创法者’!李墨已经死了,他的时代结束了!而我,将用我的智慧,开启一个新的神明时代!”
那“人造创法者”咆哮着,竟是身形一动,庞大地身躯展现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敏捷,一拳向着冰瑶轰来!拳风呼啸,空间塌陷,那一拳中,竟隐隐模拟出了几分李墨曾经拳碎星辰的霸道拳意!
面对这狂暴的攻击,冰瑶却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在阿墨那如同级计算机般精确的分析下,这“人造创法者”看似强大,实则浑身都是破绽。它的力量是缝合的,它的法则是混乱的,它的意志是无数灵魂痛苦的集合体,根本没有一个统一的核心。
她在阿墨的指引下,身形如鬼魅般,在那狂风暴雨的攻击中轻松闪避,闲庭信步。同时,她那清冷的声音,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天权长老狂热的头顶。
“空有力量,没有‘道’。”
“它甚至连一个独立的‘自我’都没有。这不是神,只是一个缝合了无数痛苦的空壳,一个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的悲剧。”
“你,失败了。”
天权长老的狂笑,戛然而止。他死死地盯着冰瑶,面目狰狞:“你懂什么?!你这个只知道依靠男人的花瓶!你根本不明白创造的伟大!”
冰瑶不再理会他的咆哮,反而将目光,投向了实验室最偏僻的角落。
那里,有一个被随意丢弃的、光芒黯淡、仿佛随时都会熄灭的光球。光球之中,一个极其虚弱的少年灵魂,正因为无法承受缝合实验的排异反应,而濒临消散。
阿墨的声音在冰瑶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
“就是他。他的血脉,是这里所有试验品中,最纯净的。”
冰瑶迈步,走向那个被遗弃的光球。
天权长老见状,脸上露出鄙夷的冷笑:“怎么?想从我丢弃的垃圾里,找出什么宝贝来吗?别白费力气了,那只是一个连初步融合都无法承受的劣等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