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溪一时间也分辨不出真假了。
周霁的话和表情,没有丝毫破绽,但亭泽去打工……他还真没想到,更何况,这些事周霁又是怎么知道的,明明他们两个人每天都在一起。
不过杨琴好像真的因为这些话放松了下来。
此刻,亭溪也管不了周霁说的是真还是假了,顺着他的话继续说:“杨琴阿姨,或许因为你的控制欲,他曾经是怨过你,但人心都是肉长的,谁才是真正对他好的人,他能分辨得出来,就在刚刚,他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找你,电话里他都快哭晕过去了,还说……还说要是你不在了,他也不活了!”
“他不是亭志海的儿子,但,他是你的儿子。”
到最后,最能牵绊母亲的心的,还是自己的孩子。
杨琴跪在地上,放声痛哭。
亭溪和周霁赶紧跑过去,把人从崖边拽了回来。
没过多久,耳边传来脚步踩雪的声音。
关小雨他们到了。
“亭溪!周霁!你们俩没事吧?”
“小姨,我们没事。”亭溪还是心有余悸,嗓音有些发抖,但好在声音经过风雪传过去,已经听不出来什么了。
关小雨这才松了口气。
她走到几人身边,看见泣不成声的杨琴,心情也很是复杂。
“你知不知道,如果亭志海死了,你也可能构成故意伤害罪!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值得吗?”
杨琴突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不,不是我约他出来的。”
……
亭志海被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昏迷不醒。
而亭溪和周霁几人,跟着关小雨回到了派出所。
“先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姜汤已经有同事在煮了,你先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是你约的亭志海,难道是他约的你?”
“没错,就是他约的我。”
说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杨琴只觉得自己愚蠢至极。
自丛亭志海生了病,他便没了工作,虽然不知怎的抢到了专家号,有了床位,但苦于身边无人照料,他便苦苦哀求,希望杨琴能原谅他,他也不会再介意亭泽不是他亲生的这件事。
杨琴信了。
她也辞了工作,拿出自己之前攒的积蓄,一心一意在医院照顾亭志海,但亭志海却越发的反复无常,上一秒还跟她好好说着话,下一秒就对她大发脾气,等缓过来之后,又痛苦道歉,说自己只是因为生病了才会这样。
杨琴又信了。
直到前两天,亭志海在和病友聊天的时候,突然想到,要是再生一个孩子,不就能给自己换肾了!
回到病房,亭志海就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杨琴。
但杨琴只觉得他疯了:“年满十八周岁才能成为活体捐献者!”
亭志海突然死死掐住她的脖子,眼底满是疯狂:“怎么?你难道觉得我活不了十八年?你们都想我早点死,我告诉你,我偏不!我先让亭溪把肾给我换了,等十八年后,我再换一个更年轻、更新鲜的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