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只要略微思考,谁都会得出如此结论。
原本的徐宴卿本该就是这样说的,他不是饶鸣口中扑向爱情的阿牛,他有他的打算。
在弄不清为何会对祁宁枝有多余常规的在意时,他觉得祁宁枝,并不能随意嫁人。
甚至,他已经在来之前,就派人去巴蜀,苗疆之类的去打探了,看看是否有什么蛊虫影响。
他的目光遥遥相望不远处的三间小屋,这院子说是院子,却仅仅三间小屋,加两间耳房。
主仆二人外加无数家禽,把这个小院子塞得满满当当。
最终,他放下了空杯的果酒。
“长公主那处,无须担心,上京自然不会允许我朝官员及其家眷出现什么意外。”
言罢,他起身。
等祁宁枝看过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一道背影,和被微风吹起来的淡蓝色衣摆。
祁鸿志急忙的追在身后,内心倒是对于之前的猜想全部推翻。
是了。
祁宁枝能缠上沈家,难道还能缠上这位从没见过有多少情绪起伏的少卿大人吗?
而他也因为徐宴卿的话,逐渐稳住了心态。
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能攀上沈家自然是无限的好。
只是——
他回到舒云院的时候,就看着正在下水摸鱼的祁宁枝。
说好听点叫无拘无束。
说难听点叫没有家教,行为粗鄙。
“今日沈家来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祁鸿志站在水边,一副大家长的模样,想要给祁宁枝说教。
祁宁枝正在专心抓鱼。
祁鸿志只能更靠近的,结果不知为何,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栽进了水里。
祁宁枝这次终于说话了,而且是及其大声的心疼呼喊:“我的墨玉,我的黑玉啊!”
这墨玉和黑玉是一对伉俪夫妻,在不算大的池子里,哺育后代,生下了一堆小黑鱼,二者的后代,是祁宁枝主仆的蛋白质主要来源。
现在祁宁枝就是在找这俩,准备先给这对夫妻转移一下阵地,这院子,她觉得要不安全了。
毕竟随着徐宴卿前脚一走,后脚她就品出来问题。
徐宴卿的追随者可并不比沈翎少,甚至长公主对其都有着想法,更别说那日的尚书之女。
而如今,她是左边抢了郡主相中的男人,右边又跟长公主看中的男人有了牵扯,尽管这一世她没和徐宴卿有任何往来,可就是今日之事,怕是那位长公主都忍不了。
祁宁枝想着长公主的为人,都担心今晚的舒云院会降下一场大火。
至于那对夫妻鱼,则是彻底命丧当场,没办法,祁鸿志的块头太大,夫妻鱼没有机会挣扎,就翻了肚子。
祁鸿志从水里爬起来就想火。
祁宁枝不想听一个字。
她现在很脆弱!死了困难时期共渡难关的同伴,她很悲伤。
于是祁宁枝比祁鸿志还要率先开口幽幽道:“父亲,女儿要出嫁了,那母亲留给我的嫁妆,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火的祁鸿志突然没了火,连眉眼都垂了下来:“你在胡说什么,你母亲哪里有嫁妆?我们一路小官,贫困的走上来……总之,你母亲没嫁妆,不过放心,你出嫁为父自然不会亏待你。”
祁鸿志的身上还在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头也像是被牛舔过似得,尤其是耳朵上还缠绕着水草,看着又滑稽又可笑,一如他的话。
祁宁枝倒是利索的爬上岸,手里还不忘记拿着今晚的加餐,顺手递给了彩珍。
“是吗?”祁宁枝追问。
“是!”祁鸿志忽然没了好脾气,艰难的也爬了出来:“我不想知道你是用了什么手段攀上了沈家,但是只要能不祸及祁家,宗族那边有所交代,我是你父亲,自然会希望你觅得良缘,也能过得鼎食钟鸣的日子。”
祁鸿志不是个纯粹的好人,也不是个纯粹的坏人。
祁宁枝忽然想笑了。
毕竟他这种不是纯粹的坏人,最能泯灭一切,最能安抚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