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不到一刻钟,马车停了下来。
彩珍缩在角落里,被祁宁枝拽起来的时候,还有些楞。
“小姐,都是人……我们等会再下去吧。”
祁宁枝拍拍她的手:“傻姑娘,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而且再不下去的话,等会被人看到,估计就要被当成贼了。
二人自然的下车,很快就有人询问,毕竟这样才好让下人领路,也恐怕怠慢了宾客。
祁宁枝面不改色的胡扯:“是尚书家的秦小姐的远方表姐。”说完露出一点自残形愧的样子。
活把一个破落户来打秋风的穷亲戚,演绎的入木三分。
一下就让询问的人相信了。
毕竟这种地方,哪个不是高门出来的公子小姐,甚至主办的还是齐宁郡主,那种下三滥想要攀高枝的女子,哪里敢来攀扯。
于是彩珍和祁宁枝就淡然的走进了园子。
彩珍还有点怕的哆嗦:“小姐,您什么时候成了……尚书家的表小姐。”
“我娘是尚书夫人娘家遗落在外的堂姐。”祁宁枝随意回答。
彩珍啊了声,脸上难言震惊:“您怎么会知道这个。”
祁宁枝也不知道自己背景那么多,甚至连长公主那边的关系都攀扯上了,而这样突然冒出来的关系,纵观全文,只在最后她受尽苦楚后,冒了出来,给予那所谓的一点爽感,好像全世界都是好人了。
好像她忽然可以打脸所有人了,只可惜的是,她根本没人可打。
甚至从前欺负她的人,都跟她或多或少的有了关系,她为了那句,她已经释然了,就要放下所有刁难。
释然?
好道德标杆的词,人居然会对自己受过的苦释然。
“彩珍,不想被现的话,就挺直了腰杆。”祁宁枝提醒一侧一看就跟做贼似得彩珍。
彩珍看着淡定的跟进了自家后花园似得祁宁枝。
那气度从容的,跟上京里这些高门贵女并没有丝毫的不同。
“小姐,你怎么不怕啊。”彩珍忍不住低声问着,还老怕被别人听清。
祁宁枝但笑不语。
怕什么!
等会该害怕的,是那位高傲的沈将军,是那位滞销的男主!
毕竟那个默默忍受一切,内心纠结犹如毛线球,和男主虐恋几十万字的女主,她,死够了!
而且不用想,等会沈翎见到她的时候,表情一定会格外的‘出彩’。
*
祁宁枝随着下人进了园子后,没有贸然直冲,而是四处闲逛,左右也没有认识她的人,甚至祁家夫人连带着两个女儿,在她面前走过的时候,都没有多看一眼。
倒是多看了一眼彩珍。
只是彩珍今日穿的也不是祁家家仆的衣服,故此三人只侧目疑惑了一会,就离开了。
毕竟多盯着人家的丫鬟看,也不是礼貌的行为。
彩珍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要不是谨记祁宁枝的话,她下意识的就要给祁家母女三人叩了,只这样,她的脸也吓得惨白。
等人走远了,彩珍才粗喘着气,压抑着自己颤抖的声音道:“小姐,我以为咱们要完了。”
“把自己想重要了不是。”祁宁枝摆摆手,她已经及笄,却连说亲的人都不知道祁家还有个姑娘已经及笄,可以说媒,从这点就可窥看到,她尽管无人刁难,也无人理睬。
主仆二人来到距离众人比较近的地方就停了下来。
祁宁枝找了一处不显眼的柳树倚靠着,看着那边热闹非凡的湖心亭和画舫多是达官贵人之女,哪怕隔着些许距离,祁宁枝仍然能嗅到一阵沁香。
那是上京城很炽手可热的一款熏香名为‘玉生烟’,许多贵女都会拿之烘衣。
而隔着一道曲水连廊,在另外一处水榭之内,正是一群青年才俊,朗朗之声,带着湖面的微风,不止让多少怀春少女脸红心跳。
当然,也有祁宁枝的目标。
那个骁勇善战的小将军,少年成名,鲜衣怒马,最是桀骜不驯。
其实上京城内,凡是数得上的青年才俊今日大多都来了,也包括今年拔得头筹的状元。
榜眼探花自然也来了,倒是没看到在门口时,被秦书瑶放在嘴里的少卿大人。
说实话,这个场面的确很养眼,尤其是沈翎,剑眉星眸,离开了战场,明明穿的和旁人无甚区别,但是往那一站,就自带着一股子的威严,更别说站在一堆文官之中,更显得格外鲜明。
的确是男主,有狂妄的资本。
不过对方这块头,不像是能被人随便摁在了水里,还能攀扯出关系的样子啊。
但是不重要,她左右只是来蹭剧情的。
彩珍一回头就看到自家小姐,正低头从贴身的荷包里取出来一些东西,在手心里把玩着。
接着又给自己吃了一片青绿色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