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顾淮知敲打过林夫人这个时候也收敛起嫌弃,忙上前问道:“张大人,我女儿现在如何?”
张大夫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说道:“平日里贴身照顾顾小姐的是哪位?”
翠儿上前:“回大人的话,是奴婢。”
张大夫问道:“顾小姐可是落过水,或是受过寒,伤了肺腑?”
翠儿点头,将顾佳宁落水的事又说了一遍。
张御医又道:“她平日里服用的药,可是专治喘咳的?”
翠儿依旧点头。
“那平日里顾小姐什么时候用一次药?”
“两三个月用一次,若是情绪太过激动,也会用药,只不过因为情绪激动用药拢共就两次,这是第二次。”翠儿如是说道。
林夫人越听越不对劲,忙问道:“张大人可是有什么不妥?”
张大夫捋了捋胡子,神色严肃:“确实不妥。”
“老夫方才诊脉,顾小姐肺腑旧伤已近痊愈,本不该如此。但她脉象有异,分明是中了毒!此毒隐秘,是经年累月慢慢积攒下的,用寻常银针难以探出。”
“什么?!你、你确定没诊错吗?”
林夫人面色一白,颤了声色。
张大夫正色道:“老夫行医数十载,这点把握还是有的,此毒虽不致命,却会让人产生依赖,必须持续服用才能维持常态。一旦停药,便会痛苦难当,行动受阻。”
林夫人听着这诊断,竟与何棠之前说的相差无几,心头猛地一沉,惊疑不定地看向顾淮知。
她正要开口,却被顾淮知一个凌厉的眼刀逼得噤了声。
顾淮知将何棠留下的药递给了张大夫。
“张大人,您看看,问题可是出在这药上?”
张大夫接过药,仔细嗅闻,又用舌尖尝了尝微量粉末,眉头微蹙:“单看这两样药,本身并无大碍,用作一起,却效力不足,寻常大夫不会这么开。”
顾淮知眸色一暗。
“药粉里是否含有麻黄和华山参?”
张大夫点了点头:“不错。”
“大人有所不知。”
顾淮知睨向他,语气严肃:“家妹服用药粉的同时,还爱吃百合糕。”
“什么?!”
张大夫瞳孔骤然一缩,颤声喃喃道:“怪不得!这就说得通了!”
“顾大人,麻黄、华山参与百合同食,会生出一种类似曼陀罗的慢性毒!此毒虽不立时致命,却极易成瘾,一旦沾上,比那五石散更难戒除!”
他见顾淮知和林夫人面色凝重,解释道:“曼陀罗是一种罕见毒,药性比五石散温和,但成瘾性更强,危害极大。”
顾淮知声音冷沉,问道:“可有法子医治?”
林夫人也急了,跟着追问:“是啊,张大人,还能治好吗?”
听着这位大夫说得如此严重,她心里开始慌。
张大夫沉吟道:“先以银针辅助,戒断药瘾,再辅以半年的解毒汤药,慢慢调养,可保无虞。只是……”
他面露疑惑,“国公爷府上,之前是否已请过一位大夫诊治?”
顾淮知眸光下敛,瞬时想起了何棠。
他不动神色道:“张大人,何出此言?”
张大夫直言不讳道:“老夫观顾小姐脉象,现有人曾为她施过针,手法极为老道精准,府上既有如此高人,为何还要请老夫前来?”
林夫人脸色大变,方才只有何棠施过针!
他竟然说何棠医术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