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知来此不算兴师问罪,但也确实有事要与何棠分说清楚。
“今日府上的事,你难道没有要跟我说的?”
何棠撇了撇嘴。
哼她就知晓!这人上门,准是来兴师问罪了。
“清雪出言顶撞我这个亲娘,没半点闺阁小姐的样,罚她跪祠堂,国公爷觉得我罚错了?”
顾淮知想起女儿昨日那副跋扈模样,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是该管教一番,过两日,我去请城东蒋嬷嬷来教习她礼仪。”
那是先皇后身边出来的老人,知书达理,闺阁礼仪方面她再擅长不过,能请她来教习,何棠也没有任何异议,爽快点头:“行啊,有劳国公爷。”
“张管事的事,我也知晓了,新的管事你不用管,我自会安排人来接手。”
顾淮知语气依旧冷硬,不似商量,倒更像是告知她。
找管事这事很是麻烦,何棠本来就想丢给他,听他主动揽下,立刻顺水推舟。
“国公爷不嫌麻烦最好,那就劳您费心了。”
说完这两桩后,见顾淮知还没走的意思,何棠心里登时门儿清,知他还想问什么。
“至于何湘雅——”
何棠不等他问,主动开口,语气多了几分漫不经心。
“她没拜帖,也没人请,自己就跑进国公府,跟贼有什么区别?不赶出去,难道要我当菩萨供起来?”
她歪了歪头,看着顾淮知,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婆母当时也在场,她老人家也是点了头的,国公爷要是觉得我处理得不对,要不,把婆母也请来,咱们当面说道说道?”
顾淮知瞥见了她眼底那点得意,眉头拧得更紧,“她既不懂规矩,下次直接拒之门外便是。这样赶人,打了相府的脸面。以后行事,莫要如此冲动。”
何棠冷哂一笑,看吧!
说那么多来这里就是为了何湘雅鸣不平。
她盯着顾淮知,话里带着刺,“相府是我的娘家,我都不怕打脸,国公爷倒比我这亲女儿还着急上火?”
她话里的戏谑毫不掩饰。顾淮知唇角绷紧,声音更冷了几分:“那倒是我多管闲事了,不过你既身为顾家妇,你我夫妇一体,在外行事也莫要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何棠闻言登时眯起眼,清丽的眸子染上一丝愠色。
“我们夫妇一体?好啊!我一个乡下来的,不懂你们京城高门的弯弯绕绕,要是哪日不小心闹了笑话,丢了人,国公爷您可得帮我兜着、担着!”
她往前倾了倾身子,一字一顿:“若是您实在嫌我丢人,那咱们不如干脆点,写张和离书,一别两宽,各自清净!”
她的确是想和离,毕竟他们夫妇二人之间并无情谊,是一对怨侣,既如此不如和离的好。
不过她明白,顾淮知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现下国公府与相府联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和离势必会引来风波,甚至还会惊动朝廷。
她说这话,不过纯粹是想戳戳顾淮知的心窝子罢了。
顾淮知抬眸,对上何棠那双充满敌意的眼睛,眸色深了深。
“以前的事我不管,往后,行事需按府里的章程来。”
他顿了顿,语气不容置疑,“和离二字,休要再提。”
“你的嫁妆,稍后会有人送来,前院还有事,我先走了。”
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号施令的口吻。
话音一落,他已转身,只留给何棠一个冷硬挺拔的背影。
何棠对着那背影,毫不客气地、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哼,要不是现在走不了,谁稀罕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