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宗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冷汗瞬间湿透了里衣。他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枚令牌,喉咙里出“咯咯”的声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如果投放令牌之人想要他的命,他此刻已经是一具尸体!皇宫大内,重重守卫,竟如同虚设!
“护龙阁!护龙阁全员觐见!皇城司!调兵!给朕护卫皇城!快!快!!!”哲宗声嘶力竭地咆哮着,声音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恐惧。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护龙阁核心成员被紧急召入大殿。
金台看着那枚令牌,瞳孔骤缩,这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帝师,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凝重。
太上抚摸着自己空荡荡的右袖,那里似乎还在隐隐作痛。她看着龙椅上失态的皇帝,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带着嘲讽和某种报复性快意的冷笑。
“陛下何必惊慌?”太上的声音尖细,打破了大殿的死寂,“他乔天再厉害,终究是人,不是神!听说他还同时挑衅整个江湖!同一时间几天内,下了阎罗令!那我们就给他搭个台子!”
她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算计,上前一步,声音传遍大殿:
“请皇上下旨!昭告所有接到‘阎罗令’的江湖人,即日起,全部汇聚于皇城左侧的校场!同时,调集京畿最精锐的五万大军,陈兵于校场右侧,刀出鞘,箭上弦,结成军阵!”
“皇宫之内,所有禁军全员戒备,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最后,由我护龙阁全员,坐镇中央,掌控全局!”
太上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挑衅:
“老身倒要看看,在这天罗地网之下,在五万大军和我护龙阁的眼前,他乔天……能杀谁?他又敢杀谁?”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神色各异。金台眉头微蹙,玄微真人掐指不语,修罗依旧冷漠,周侗和李彦则面露忧色。哲宗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就依太上!就依太上!”
汴京郊外官道。
一辆普通的黑色马车,由一匹瘦骨嶙峋的老马拉着
马车并没有动。
车辕之上,四口薄木棺材摆放得整整齐齐,乌黑的棺木在阳光下反射着令人心悸的幽光。
车顶,一袭白袍的乔天负手而立,身形挺拔如孤峰。强劲的清风迎面吹来,拂动他如墨的披肩长,衣袂飘飘,仿佛随时都会羽化登仙,又似魔神降世,踏碎凡尘。
他遥望着远方地平线上那座如同巨兽般匍匐的皇城,目光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风中,送来他低沉而清晰的吟诵,如同最终的判词,在天地间缓缓回荡:
“白袍赴皇城,棺木载死生。”
“旧仇化烈酒,新血染青锋。”
“此去黄泉路,不吝命与魂。”
“阎罗开盛宴,请君——入瓮中!”
吟声落下,杀气盈野,天地肃然!
马车载着四口棺材与那一身白袍在风中烈烈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