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玄色铠甲,腰间挎着长剑,冷峻的面庞没有丝毫表情,只有一双深邃的眼睛,透着一股摄人的肃杀之气,让人不敢直视。
他身后,数十名身披甲胄的将士鱼贯而入,瞬间就将整个宴厅包围了起来,他们手中环刀泛着冷光,杀气逼人。
他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地的狼藉——打翻的酒壶、散落的丝巾、衣衫不整的男女,最后落在脸色惨白的白万山身上。
之前还弥漫着酒气与淫靡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起来,安静的都能够听到烛火跳动的噼啪声。
那些躲在大户身后的少女,更是吓得浑身抖,连哭都不敢出声。
……
白万山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管家的头颅,强压着心头的惊悸,扶着桌沿缓缓站起身。
他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躬身抱拳道:“恕在下眼拙,不知将军怎么称呼?”
“我白氏一族在这沧州也算是士绅望族,在朝廷也是有人的。将军这般行事,怕是不合规矩吧?”
白万山试图像以前一样,把局面拉回自己熟悉的轨道。
可林越却是双眼睥睨着他,一步步走入堂中,靴底踩过地上的琼浆玉液,目光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大户们老脸,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林越!现在的沧州归我管!”
白万山脸上的表情瞬间又是一僵。
真他娘的是他,那个一进城就让大户们交粮的土匪头子。
白万山搓了搓手,换上一副谄媚的表情又上前一步,对着林越拱手弯腰。
“在下糊涂,在下糊涂,原来是林将军大驾光临!请恕在下老眼昏花了,有失远迎了……”
他一边说,一边朝旁边的大户使眼色。
几个大户瞬间也是心领神会,立马站起身来,纷纷躬身拱手的道:“失敬失敬……”
“将军有所不知,今晚我白某请他们几个过来,正是为了商议交粮的事!我们早就合计好了,明日一早就把各家的粮食、还有一些地契送到府衙去,只求给将军尽一份心意了。”
“是啊!咱们沧州总算是迎来了守城之主,有了您护着,咱们也就安心了。”
几个大户也反应过来,纷纷跟着附和,语气谄媚到了极点:“是啊是啊,将军为咱们沧州尽心竭力,咱们大家正愁没机会为将军效力,明日我们一定亲自送粮过去,绝不让将军费一点心!”
“今后,我等都愿听将军差遣,为将军效力。”
……
林越听着这满堂的奉承之言,抬眼扫过众人,手指摩梭着赤焰,没有言语。
这沉默的压迫感,让几个大户一阵心慌,拱着手颤颤巍巍的立在一旁。
“明日?”林越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股冷冽的杀气:“本将军给了你们三日时间,你们却无动于衷,如今才想起为本将军效力,会不会太迟了?”
白万山看了一下身后的几个大户一眼,随即小心翼翼往前凑了半步,乞求道:“请将军息怒!是我等老糊涂了……怠慢了将军的军务!明日……哦……不,现在!现在在下马上命人开仓取粮!”
“不必了。”
林越连眼皮都没有抬,声音像是淬了冰。
他侧了侧身,露出身旁属下手里捧着的那一沓厚厚的族谱。
看到这一幕的白万山,眼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慢慢的黯淡了下去。
……